那枚铜钱被编上了红绳,她从窗缝里塞了进去,“当初我便是捡到了这一枚铜钱才认识了二爷……我现在花这枚铜钱买下了二爷做我的小相公,二爷就不可以再生气了。
”
其实她也不知道她的家人好不好。
可人都有出身,都有根源,宝婳从小到大难免会对此抱有幻想。
哪怕他们并没有她想象中那样的好,宝婳也宁愿借此机会切断自己的幻想,也不愿意想念他们一辈子。
她又忍不住对窗里的人补充了最后两句,“如果是以往,我定然不敢轻易就去认自己的父母亲的……”
因为她什么都没有,如果连印象里很好的家人都失去了,她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可我现在有二爷了,他们要是不好,我也还有二爷。
”
她的声音轻轻软软地从窗户缝里传进来,说完之后才又离开。
梅襄怔愣了许久,才抬眸看向窗台,上面躺着一枚被红线缠上的铜钱。
他捡起那枚铜钱,嘴里轻念了句“傻子”,眸色愈发幽沉。
隔天一早,宝婳该收拾的东西都收拾好了。
可是一直到她要出门了,梅襄都不曾要见她。
宝婳便抱着小包袱上了马车去,心里头乱糟糟的。
只是车夫还未带着她走出多远,后面便突然有人追赶上来,将马车叫停。
宝婳掀开帘子,却瞧见是管卢追了上来。
管卢将一个锦盒递给宝婳,“咳,二爷说了,他没有不想理你,就是……”
他说着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形容梅襄的脸色,转而又说:“二爷还说,叫你想他的时候,就看看这个钗好了。
”
他将东西交给宝婳之后,便就匆匆回去复命。
马车又继续行驶起来。
宝婳坐在马车里打开那锦盒,就瞧见了里面躺着一支精致秀美的珠钗,钗头底部坠着流苏,周身甚至隐隐流淌着一丝贵气,漂亮得叫人挪不开眼睛。
宝婳发觉这样可真是为难二爷了。
梅襄分明是生气到了不想和宝婳说话的地步了,可又怕她真离开了他,只好别扭地叫人送钗子给她,还叫她日日看着这钗子好想念他?
可宝婳哪里会看到女子的珠钗就想起了他,分明是他变相地叫人告诉她,不许忘了想他。
她想到他的脸色,又忍不住笑了笑,心底的沉重忽然就轻飘飘的,再没有更多的顾虑了。
马车将宝婳送到了宋府门前,便掉头离开,而一大早上,宋朝生就早早地站在门口,翘首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