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夜深人静时分,傅城才锋眉紧锁地返回房间。
对上她视线,冷硬线条稍稍软化,“他们都洗完了,浴室现在没有人,走吧。
”
营地没有吹风机,英贤只能采用自然晾干法,散着头发坐在星光下吹风。
这里偏僻,除了维和部队营地的灯光再无其他光污染。
白蒙蒙的银河,像一条漫长绸缎,向着大地倾泻而下。
人类文明仿佛不复存在,而她的各种考量也随之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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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声靠近,英贤侧头,看见傅城一手端塑料盆一手提水桶走过来,盆里泡着几件衣服。
“你们要自己洗衣服?”
傅城看着她说:“一般不用,旁边村子里有人专门做这个生意。
我们每周五早上把所有脏衣服送过去,第二天傍晚再去拿回来。
偶尔有着急用的就自己洗一下。
”
这是他们重逢之后第一次心平气和闲聊,横亘在两人之间那不可言说的隔阂似乎一下子消失不见。
英贤安静两秒,让话题继续:“对面维和部队的也是吗?”
“不是,他们人多,会送到专门的洗衣工厂洗。
”
英贤点头,看见那件她刚刚换下的军绿色T恤才反应过来傅城为什么会因为“着急用”而手洗她穿了他的换洗衣服。
她起身挪到盆前,双手伸进肥皂水里,“我帮你。
”
水中十指纤柔,骨肉均匀,哪里是做家务的手。
英贤也确实不会,揪着一个袖子发懵,傅城搓一下她再有模有样地学着搓一下。
“你去旁边坐吧。
”傅城将那只袖子从她手里抽出来,浅色瞳孔中有温柔笑意。
英贤一瞬尴尬。
“伸手。
”他突然出声,语调轻柔,英贤顺从照做。
傅城舀一勺干净清水冲掉她手上泡沫,“洗衣粉伤手,不冲干净容易起皮。
”
“你经常洗衣服?”
“以前在部队的时候都得自己洗。
”
她蹲在原地静静听着,瞳孔色深,不笑时显得很专注。
傅城不想就这样结束,于是又说:“刚进雪豹队那会,洗衣服也是训练之一,有时候教官会把我们叫出去洗,一人端一个盆,列队蹲在宿舍门口,一边洗衣服一边背条令,有时候是喊口号,规定时间内必须洗完,之后还要检查谁没洗干净。
”
英贤想象出那个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