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捂着断臂,靠在?广场边缘的一株老树上。
他的脸色苍白,唇角却牵起一个轻佻的笑,像是恶劣的习惯作祟,又像是刻意?掩饰自己内心的震惊。
他抬头看向时幼,惊叹道:“有?意?思……这个时幼,真有?意?思。
”
而高台上的帝君,脸色未变,神情亦平静如常,但若有?人细看,便能发现他的额头,已然爬上青筋。
宁弃。
帝君认真思索这两个字的意?义,目光落在?时幼身上,似是在?透过她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字句,探出?她心底的真实。
然而,帝君并未找到答案。
他看得分明
时幼的声音,没有?半点犹豫,也没有?半分请求。
没错,她不?是在?求情,而是在?宣告。
一种纯粹的宣告。
如若自己不?答应,那么站在?她身旁的那位鬼域之主,就?不?会再?袖手旁观。
那人只需动一动手指,便能让武道司,覆灭得比六百年前更加彻底。
然而,时幼的比试资格,是他亲口剥夺的,而这一切的罪名与宣判,皆是由他一手定下。
若今日当众推翻这个决定,他作为帝君的威严将荡然无?存。
而帝君的每一句话,都当如金石,不?容更改。
君子当一言九鼎。
帝王之令,岂能轻易收回?
没错,哪怕今日死在?玄霁王手中?,他也绝不?能低头。
这是帝王的原则,也是帝君的骄傲。
可是,他能不?在?意?这猩红天幕的威压吗?
天昭的荣耀,不?是靠一己之力能守住的。
玄霁王的怒火,更不?是他一人可以?挡下的。
而道陵子,是唯一能与他分担此局之人。
帝君目光沉沉地转向道陵子,没有?一言,甚至连面色都未曾改变,只是一眼,便将所有?未出?口的念头递了过去。
两人对视的刹那,帝君察觉到了不?对劲。
道陵子一双眼看似平静,却在?平静深处,透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不?该出?现在?这种局势中?的笑意?。
帝君的心骤然一沉。
道陵子,并未站在?他这一边。
果然,下一刻,道陵子缓缓开口:
“我同?意?。
”
四下哗然,众人皆惊。
帝君只觉得自己的耳朵仿佛出?了问题,只是,道陵子那双平静的眼睛却让他意?识到,这并不?是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