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隐隐猜出他想做什么,头脑却本能地否决,因为这?实在太过荒唐。
他不可能这?么做。
可偏偏,事实就在她眼前发生了。
玄霁王没有多言,向前一步,手?抬了抬,一只手?将链扣挑在指尖,另一只手?托起坠子的底端,将坠子送至她的颈边。
“过来?。
”他轻声道。
时幼不自觉靠近,垂下头。
白皙的脖颈,便毫无遮掩地,暴露在他的目光之下。
他的手?有些凉,碰到她肌肤的那?一刻,动作顿了一下,却没有停留。
玄霁王的动作很?慢,手?捻着链条,从她的颈后绕过,指尖稳稳扣住链扣,轻轻一压。
坠子扣上了。
他的鬼域,就这?般安静地,贴在时幼的颈间?呼吸着。
玄霁王的手?没有立即放下,像是在确认他真?的将其扣好,不会松开,也不会出现意外。
那?份目光极为专注,专注到让时幼几乎感?到呼吸滞涩,内心像被什么拽住了一样。
因为他的手?,依旧停留在链扣之上。
时幼感?受到,他的动作放得极慢,慢到像在刻意拉长?时间?,仿佛他想要在这?一刻多停留片刻,不愿让这?片刻过于轻易地结束。
她很?想问?一句,他作为鬼域之主,为何要将他的世界交给自己?
可她最终什么也没有问?。
她想了想,很?快便已明?白了答案。
尽管她的阴阳眼,可以不断地储存鬼气,并在必要的时候,将这?些鬼气为她所用。
但?这?份力量,终究需要她的身?体去承载,而凡人的血肉,终有极限。
所以他便将坠子给了她。
交出鬼域,也交出一部分自己。
时幼很?想拒绝这?份好意。
这?份好意太重了,她受不起。
但?她也知道,这?不是她能拒绝的事,没有人能更改玄霁王的决定。
阳光洒入殿内,微尘在光柱中漂浮起落,一阵无声的风从门缝间?掠过,二人衣摆轻轻晃动,发出几乎听不见的窸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