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傅夜城半披的狐皮。
棕红色的皮伞撑在他手中,光滑的伞面,已然积了几?滴冷雨。
傅夜城目光隔着雨帘,定定地落在糖坊那扇合着的大门上。
他没有?进去。
他也不想进去。
白日,他奉命去抓一个女子。
未曾想,追捕不成,五百年未现的玄霁王,竟因她而现身。
玄霁王助她逃离后,傅夜城本以为,这?事儿能就此告一段落,不料,那女子居然没有?丝毫的收敛。
换了个皮相后,竟与玄霁王一起,风风光光地走进醉仙楼,甚至喝起了酒。
于是,原本在醉仙楼,酒喝得正欢的傅夜城,几?乎没怎么再动过酒盏。
他假装兴致高昂,可余光始终没离开那一桌。
玄霁王明?明?与那女子相谈正欢,可那冰冷、锐利的目光,却?时不时落在自己身上,似是在暗示,若你敢动一分,现在便杀了你。
傅夜城不解,那名为时幼的女子,既能与玄霁王同行,又?得他庇护,这?种人……自己如何能掉以轻心?
可他确确实实没有?想到,在这?天昭国的雨夜里,时幼与玄霁王,不只什么都?没做,甚至,还在这?间破旧的糖坊里,相互依偎,相拥而眠。
真是不可思议。
傅夜城皱了皱眉。
不过,既然帝君未发话,他当然不想多管闲事。
只是,他有?些发愁。
承天榜比试那日,他是该动手抓她,还是该借故避开,装作不见?
伞沿的雨水顺着伞骨滴落,他后颅圣瞳处,忽然亮起。
傅夜城微微侧耳,安静听着从?圣瞳里传来?的声音,眉头逐渐皱紧。
听完这?道声音所下的命令,傅夜城站在糖坊门口,沉思了一会儿,终究还是转身离开。
熄灭的灯笼在雨里摇曳,九曲巷因这?场大雨,显得格外冷清。
没有?摊贩,没有?行人,一切摊位早已收尽。
傅夜城撑着伞,走过一个又?一个拐角。
巷子的尽头,有?人撑伞而立。
那是一道少年体?型的身影,那人腰间的雕花玉带系得极紧,脚蹬黑靴,浑身上下,都?是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