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幼从未与千风交手如此之久,每一次刀锋交接,她都能清晰地感受到千风的认真,那份认真让她感到兴奋,甚至是雀跃。
她的影子们与她一样,千风的短刀所至之处,无一不是倾尽全力。
她不知道这兴奋从何而来,只知道在这一刻,她的血液几乎在沸腾。
她甚至觉得自己愈战愈清明,那些散乱的思绪,如今都在刀锋碰撞间逐渐汇聚。
那些手执无归的身影,仿佛有自己的灵魂,她们的动作既与她相合,又独立成阵。
而正是那自地缝中涌出的黑气,将她从生死边缘拉了回来,也让她有了与千风对抗的底气,以凝聚这些手持无归的身影。
可这黑气,它究竟是什么?
时幼本能地觉得,这是鬼气。
当时正因为肆虐的鬼气,才让她从云倾散人的剑下,勉强撑了几个来回。
可……为何百鬼山下,会藏着如此浓烈的鬼气?
千风的刀锋从侧面再次袭来,她握紧无归,身影一闪,四十多道身影分从不同方位掠出,刀光在她们手中化作游龙,环绕而上。
刀刃交接的声音清晰可闻,铮铮如击玉。
她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嘴角竟带了一丝笑意。
刀锋每一次碰撞,她都感到一阵莫名的快意。
那种生死置之度外的痛快,让她竟然开始期待,每一次挥刀的感觉。
时幼终于开始承认,她原来这么喜欢战斗,喜欢与千风这样的对手交锋,喜欢那种刀刃相接间的快意。
这快意,竟让她忍不住,渴求更多。
……
……
殿中杀气未散,而不知何时,玄霁王已经从榻上站起,立在半明半暗之间,目光闲闲落在场中,双手负后,沉默了片刻,忽然问道:“你觉得她如何。
”
声音落下,玄霁王右腕间,一串脊骨模样的物件微微动了动,骨节间生出点点红光,隐约间竟露出一只眼睛,半开半阖,语气中带着尖锐:
“她?不过如此。
若非老子点拨,她怕是只能在原地兜圈子罢了。
毛头小儿,竟还敢妄自将一柄残品赐以名字。
无归?呵,难听死了,比我这‘噬魂脊’的名字还难听。
玄霁王,什么时候给我改个名字?嗯?”
他晶亮的眼珠转了转,又补上一句:“不过,她的确和那个人,很像。
嗯嗯,各有各的疯,似乎怎么都不会服气。
”
噬魂脊一股脑儿说完,声音却戛然而止。
因为它察觉到了。
玄霁王的眼神正缓慢变冷,冷得仿佛可以冻结万物。
他只是微微垂眸,殿内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