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妈妈打来的电话催他到医院去。
为难之际,想起还有陈枫和舒乐夫妇,这俩人他也是见过的,虽然不熟,但最后一场演出他们给予的关照他也一直记在心里,是可以信得过的人。
他离开之后,只剩念眉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忙碌。
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了,青灰的天际布满惨淡的云团,雨仍不大不小地下个不停。
叶朝晖买了吃的东西和热的饮料上来,看着那一片亮灯的所在,觉得办公室的灯光大概没有哪一刻会像现在这样是温暖而充满感情的。
那个窈窕轻巧的身影仿佛不知疲倦,那两间打通的办公室里每一个角落都摆满了属于她世界里的东西。
翻找、晾晒、收起,然后重复,一而再,再而三。
她那么虔诚,让他想起小时候喜欢看的西游记中的唐三藏,取经路上的最后一劫便是落水晒经,看到经书遇水受损远比他本人遇溺难受许多。
所以玄奘法师修成正果,流芳百世。
他朝她走过去,把简单的晚饭放在她面前,“先吃点东西吧。
”
“我不饿。
”
“不饿也要吃,你病倒了,我就把这些东西全都扔出去。
”
她瞪了他一眼,终究还是乖乖把饭吃了。
他低头看她吃饭的模样,脸色苍白却神情专注,眼睫又密又长,身上已经换上一身干爽的衣服,长发却还没干透似的,额前垂下一缕,他忍不住抬手为她别到耳后去。
她终于抬起头来,眼睛黑亮澄明,有一丝小小的不自在。
他感觉得出,她有些不一样了,可是这种不一样却不是因为他,而是另外一个男人。
“晚上你回去休息,我保证你明天过来看的时候,你这些宝贝都还在这里。
”
他这样命令她,她只笑了笑,“你让我回哪去?”
夏安他们在苏城还有家可回,她已经没有地方可去了。
叶朝晖语塞。
他想说他在苏城有公寓,穆晋北也给她留了钥匙,可现在似乎都不是最佳答案。
她仍然坚持留下,睡在办公室的沙发上,陪着那一堆看起来又老又旧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