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忍冬接得没有往常快:“喂。
”
骆绪开门见山:“你能不能给她打个电话?”
翟忍冬那边沉默两秒,什么都没问,直接挂断了电话。
骆绪握着手机站在亮堂的走廊里,看着门里深陷愤怒却没有办法的纪砚清,脑子里又一次闪过那个模糊的影子,也是?深夜,也是?崩溃痛哭,她依旧看不清那个影子的脸,但发现?,她的崩溃是?怨恨,和纪砚清的愤怒截然不同,又发现?,陪在她身边的人青涩稚嫩,沉默寡言,清清楚楚就?是?十来岁还年少的自己?。
她好像,忘记过谁。
这个认知从骆绪脑子里闪过,她慢慢握紧了手机,脸上苍白如纸。
蓦地,排练厅里传来熟悉的来电铃声?。
骆绪抬头看过去,纪砚清蜷缩在墙根,手抓着自己?的头发一动不动。
温杳捧着纪砚清的手机,不确定地看了眼骆绪,见她没有阻拦的意思后,小心地对纪砚清说?:“纪老师,翟老板的电话。
”
纪砚清消瘦的身形剧烈晃动,脸上迅速闪过激动、迫切、纠缠、克制,最后只剩极端的平静。
她接住手机,滑动接听:“大老板,好久不见,这么晚还没睡?”
声?音很平静,但因为有意的克制少了亲密,像从铁轨回来,她们刚刚握手言和的那个阶段。
纪砚清没有发现?。
翟忍冬握着手机有瞬间的恍惚,也用那时候自然又嘴欠的态度开口:“忙。
”
久违的声?音从听筒里传过来,纪砚清忽然想起自己?这些?日子一静下来就?会握着手机出神的画面?,她有时候只是?看着通话界面?发呆,有时候几乎是?难以忍受地点下去,又立刻切断……
更多时候,她只是?缩在床上,一遍一遍翻看微信里寥寥无几的聊天记录,看到需要回复的,她的手会无意识变得不受控制点开键盘,看见“发送”,她的理智会立即勒令她适可而止。
她每天晚上枕着翟忍冬的围巾,在手机里找她千遍万遍,却没敢打一次招呼。
现?在她猝不及防出现?,真真切切地就?在她耳边,她一刹握紧手机,眼泪毫无征兆地滚了下来。
她放任着,笑问:“忙什么?”
翟忍冬:“治病救人,漫山遍野地跑。
”
治病救人。
纪砚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