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得越深,恐惧越重,取舍越难。
她也是个从小缺爱的人。
对骆绪,对温杳,她还不?那么爱,就?把自己当下能给的东西?全给了。
对她,她用?过一整颗心,必定要把比“全部”更多的东西?给她。
可她现在还剩下什么?
不?就?……一些和?心爱之?人有关的愿望……
“以后多爱自己一点。
”
“要平平安安的。
”
翟忍冬坍塌的冷静在废墟里一点点重建。
她看着因为一句“不?喜欢”,同?样把自己逼入了死角的纪砚清,在某个瞬间忽然意?识到,纪砚清是得到了爱,又好像只能主动推开,而她是得到了,可能被迫失去。
主动,被动,孰难孰易,一目了然。
难的那个还没?有忍受苦难的经验。
过去那么多年,她始终只是沉默,什么都没?有做,现在忽然让她直面,她一下子就?会捉襟见肘。
能在权衡分?析后找到一个“要不?,不?喜欢我了”的办法,应该已经是她鼓足了勇气,用?尽了力气。
你看,她现在连站着都那么吃力。
翟忍冬想过去亲一亲她的眼睛,抱一抱她。
一个本来就?软弱爱哭的人,心脏已经生病了,再让她亲手往自己心上捅一刀,这?一刀还是先捅过了她深爱的人……这?太恐怖了。
她想走过去抱一抱她,低头?看见自己流着体YE的腿……爱就?在这?里,一靠近,又会让她沾上,但她不?会有推开爱情第?二?次的力气。
翟忍冬心脏迟钝地开始紧缩疼痛,她孤独地站着,低头?看着蜷缩在床边的人,说:“……好。
”
心脏上传来皮肉绽开的声音。
翟忍冬像是没?有听见,没?有察觉,平静地看着那个近在咫尺,骤然僵住的人:“昨天,我给你时间做决定,今天,你也得给我一个期限做准备。
”
纪砚清愣着,仿佛无?形长刀从胸腔没?入,剧痛让她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她无?力反抗,只剩死寂的空白。
翟忍冬看着她说:“十二?点,今晚十二?点过后,我就?不?喜欢你了。
”
不?,喜,欢……
纪砚清听不?懂一样在脑子里逐字重复,下一秒,浑身血液冰冻,脑子里嗡嗡作响,面色苍白如纸。
她已经不?堪重负的身体剧烈摇晃着撞在床头?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