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让她觉得恶心。
她确定这只手以前可能打过纪砚清,可能大声呵斥过她,刚应该和右手一起砸碎。
翟忍冬想了想,车顶的行李箱里没有第二根冰镐。
可惜了。
翟忍冬垂眼看着即将陷入昏迷的纪远林,半晌,说:“你想死是吗?”
“我成全你。
”
“翟忍冬!”
江闻错愕的声音在深谷里骤然出现。
翟忍冬一顿,想起很多?年前,母亲急火攻心地斥责。
“你想干什?么?!”
“啊?!”
“你是想要?我的命吗?!”
这些话,母亲说不了第二次了,但纪砚清可以,说不定还会在说完之后?抽她一个?耳光。
不划算。
春天很快就到了,她得开开心心地走。
翟忍冬很慢地眨了一下眼睛,松开纪远林。
江闻跌跌撞撞地跑过来,抓住翟忍冬的手,把她拉起来质问:“你想干什?么?!你刚刚想干什?么?!”
翟忍冬看着江闻,风平浪静:“掐死他。
”
江闻:“你疯了?!”
翟忍冬:“没有。
”
江闻:“那你怎么敢掐死他!”
翟忍冬静默着,很久,淡声说:“春天还没到,我的照片还没拍够,谁都不能打扰。
”
江闻狠狠一怔,手上再使不出半分力?气。
紧随其后?的小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步跑到纪砚清身边确认情况。
她还没醒,呼吸安稳得像是再普通不过的午睡,和嘴唇上沾着血,平静到让人觉得恐怖的翟忍冬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可明明江闻说她们是一起掉下来的。
小邱抬头望着不远处脊背笔直的人,无法想象那是一个?什?么样的过程。
她只是有一种错觉,如?果纪砚清死了,站着的那个?人现在不会还是站着,或者不会再站很久。
小邱心口一紧,浑身凉透。
江闻站在翟忍冬面前,嗓音艰涩地说:“翟忍冬……你真要?把自己的命也搭进去……?”
翟忍冬抽出手装进口袋,说:“没问过她的意见,不敢。
”
江闻低声发笑:“你有什?么不敢,我这辈子?就没见过比你胆子?更大,对自己更狠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