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阁楼里,唯一的一盏灯没有点亮。
空间不大,楼下的光穿过活板门和玻璃投映进来,足以给人或物镀一层毛茸茸的边。
窗外的雪依然很大,呼啸着拍打而过。
游惑始终看着楼下,好像沉默无奈,又好像并不着急。
他的眼珠蒙着一层清透亮光,耳钉偶尔会在某个角度晃一下眼。
秦究看了他一会儿,忽然嗓音沉懒地开了口:“我是不是见过你?”
过了片刻,游惑才转过头来看向他,浅棕色的眼睛像冬夜寒泊。
“没有。
如果真见过,恐怕只能活一个。
”
游惑的声音凉丝丝的,带着嘲讽。
“是么?”秦究顶了一下腮帮,似乎真的考虑了片刻,然后赞同道:“有点遗憾,不过,好像确实是这样。
”
说话间,阁楼的梯子吱呀吱呀响起来。
154的声音传过来:“老大,时间马上就要到了。
”
922的低声嘀咕也传了进来,他似乎跟在154身后:“上面还好吧?我怎么这么慌。
”
154悄声喝止:“你闭嘴吧。
”
“老大。
”154先探进头来,“你们要下去吗?要收卷了。
”
秦究问:“答得怎么样了?我看有位小鬼奋笔疾书,没停过笔。
”
922人未至,声先到:“没用的,具体写了些什么我是没细看,但大概扫一眼也知道,答成那样要是能拿分,我砍头庆祝。
”
154:“……”
……
橱柜顶上是个老式钟,秒针每走一格都会发出声响。
平时没人在意,这时候就清晰得令人心焦。
它滴答滴答响了几下,收卷的鸡就叫起来了。
三位监考踩着这种令人心慌的声音下楼,为了防止违规,愣是等到9声叫完,才给游惑松了绑。
众人像竹笼里新下的鸡崽子,挑了个离大门最远的角落拥挤在一起。
好像这样,不得分就不会被轰出考场一样。
几乎所有考生都闭上了眼,等着审判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