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羹。
本来是放长线,他等不及了,他等不及到赵天泽下台后再出手。
赵恩宇这些年违法乱纪的事犯下了太多,年初一个市委书记对他名下竞标企业的建筑资质提出些异议,希望能提高标准。
只不过是挡了一档,希望他能高标准,谁又能真的让他赵家流标,他就丧心病狂到把人家才上高二的女儿绑去灌酒轮奸。
这么多年来的利欲熏心,赵恩宇到底成了什么样一个恶魔,他也不知道。
会不会有一天胆大妄为到去威胁杨惠卿,他也不敢保证。
赵天泽掳去江阿姨三天三夜的事情,他们谁又不是心知肚明的。
那时候赵天泽还没有登到如今的位子,聂祯爸爸也还位高权重不比赵天泽差什么。
当初都敢做出这样的事,就算赵天泽如今低调,搏了个“温文尔雅”的名,但恶性是藏在血液里。
季青林不敢不早做准备,把一切可能性提前扼杀,把行动提前。
就算,是以两年来公司在环保上的努力全白费为代价。
92棋局
聂祯在一个毫无预料的、雾蒙蒙的下午去迁坟,季青林都是中午才接到他的通知。
山顶湿气重,天阴阴的起雾,水汽在半空中凝成湿漉漉,重重的跌下来。
聂祯带了一个班,真枪实弹围成一圈。
季青林插着兜看工人破土,“你爷爷知道吗?”
聂祯声音似有阻塞,季青林看他一眼,他身体不受控制轻颤。
“他最近精神不太好,没告诉他。
”
赵家庄园就在半山腰,虽然往山顶这一路没人看守,但肯定瞒不过赵天泽去。
金属声碰撞,冷冰冰的,鸟低低的飞过,又被抛起来的土吓得扑棱两下逃走。
季青林和聂祯都不讲话,耐心的等待着。
棺材浅浅破土露出一角时。
赵天泽到了,他几乎是跌跌撞撞滚下车,好在边上人扶住他。
他站在车门前呆呆的看着,眼神空洞,记忆与时光汹涌而来把他扑倒,他站不住。
许久许久,时间漫长到每个人都在虚空里过完了一生。
赵天泽的声音嘶哑,像破旧的风箱费力拉扯,刺着耳膜。
“小祯,给你妈迁墓怎么不说一声。
”
他笑了笑,长辈教训小辈不懂事的语气。
“这事要挑黄道吉日,还要诵经,讲究的很。
”
他长叹一口气,深情地看着渐渐露出来的棺木:“哎,你妈在土里也不得安生。
”
聂祯看他这幅神情只觉得屈辱,白了他一眼不理他,赵天泽静默站了一会,自己与自己和解,“算了,你妈在这孤单,你接回去吧。
”
风鼓起他的裤脚,滑稽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