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瞪了她一眼,她才瘪着嘴说:“对不起,我以后不从幼儿园跑出来了,太爷爷,我想你了嘛。
”
“以后不许再这样!”
“知道了。
”
“打电话给老师了吗?”
“打了。
”
“那就去做作业。
”
“啊,我不要!我要看动画……呜呜呜我这就去做作业。
”
她搬出一张小凳子,坐在一旁写作业,委屈兮兮。
陈绍同从柜子里拿出陈年佳酿,“德国的酒很有名,今天就请你喝一杯中国的酒。
”
两人在院子里饮酒。
陈绍同仰头看着天上的明月,叹了一声:“时光催人老,看见你,反倒想起了那些往事,历历在目,好像就发生在昨天。
”
“你不好奇我的经历?”
陈绍同摇摇头,“自从安娜出生,我的所有疑惑都得到了解释。
不重要,该来的还是会来,活在当下就好。
”
费多尔拿起杯子喝了一口。
中国的烧酒别有一番滋味,好像停留在了喉咙里,又好像一路往里烧,他学了那么久的中文,终于在这一刻体会到了中国诗词里的“举杯消愁愁更愁”。
酒过三巡,陈绍同说:“她太小了,不要打扰她。
”
费多尔垂下眸子,“我经历生死,以为永远失去,失而复得的心情,非常复杂。
”
“她有属于她的人生轨迹,我们不应过多干预。
”
陈绍同蘸了一点酒,在桌子上画了一道线,“很多人的人生轨迹,都是呈线性发展,就像溪流,我们无从知道时空的奥秘,就像溪水不能倒流。
”
他又在桌子上画了一个圈,“但是有些人,人生轨迹并非遵循线性发展的规律,她会打一个弯儿,如果横加干涉,后果我们无从得知,可能这条小溪就流到未知的地方去了。
”
费多尔:“陈先生,她曾经干预过您的人生轨迹,我们并不能下定论,这是意外的干预还是既定过程的一部分,不是吗?”
陈绍同:“在未来,她必定因为某些事情而回到那个年代。
你能保证在你的干预下,她还会按照这条路走下去吗?如果她没有回到过去,过去的我死了,还会有现在的安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