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
”他说。
安娜有点不自在,但眼下她也没有什么力气,她选择不再和他争论这点事,于是点了点头。
她皱着眉头把这坨糊糊给吃完了。
费多尔仔细观察她的表情,是满脸不情愿,一张小脸都拧成了一团,却又不得不下咽。
他想起了在柏林的日子。
那时汉娜和弗雷德里希也是非常喜欢投喂她,有什么好吃的食物都会优先往她嘴里塞,他当时只觉得这群人无所事事,无聊至极,现在看来,投喂她果然是一件能给人带来满足感的事。
她乖巧的时候,非常能激起别人怜爱的欲望。
安娜吃完东西,漱口,乖乖躺好,把自己缩进大衣里,只露出一个脑袋。
眼下她的生存问题暂时得以解决,所以她才有空余的精力感到尴尬。
她现在,里边可什么都没有穿啊。
不用想肯定是这个老男人做的,至于为什么这么做,总归不至于是想趁人之危占她便宜。
唉,她是木头是木头是木头,木头不会感觉尴尬。
天哪,怎么会这么奇怪,依照她的性格,就算是在一个陌生男人面前赤身裸体她也不一定会感到尴尬,但她现在真的尴尬得脚趾头都快抠出三室一厅了救命。
费多尔把饭盒收拾好,简单吃了点黑面包充饥,当他抬起头来看见安娜不自然的神色,显然也开始意识到气氛不太对劲。
“我……”他突然不知道该如何把话题进行下去。
安娜斟酌片刻,把话题接了下去:“嗯,费多尔先生,您怎么会在这里?”
费多尔飞快地看了她一眼,又装作若无其事移开视线,“我们在黑森林演习,恰巧遇见一位士兵,他向我们求援。
”
他也不算是撒谎,只是掐头去尾省略了诸多关键信息,其中曲折没有说明,以至于安娜误以为他是在很靠近的地方演习,顺手就过来捞了她一把。
安娜笑得眉眼弯弯,“那我的运气似乎还算不错。
”
费多尔感到无奈。
再也没有比她运气更坏的人。
其他的医学生都已经安全撤离,只剩她一个人遭遇这种困难,难得她还有这样乐观的心情。
她的运气,让他实在感到忧心。
若不是他恰好在黑森林,不顾一切施展救援,她将会面临什么,他无法想象结果。
话题似乎又中断了下去。
一种难以言喻的尴尬的氛围开始在这个狭窄的空间蔓延。
安娜把自己藏进军大衣里,但这种姿势让她感到不太舒服,于是翻了翻身,却不小心将胸前的大片肌肤露出来,她又赶紧把衣服拉上遮好。
费多尔不自然地把头偏向一边,轻咳一声,说:“我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