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费多尔先生,就算我和弗雷德里希缔结为夫妻,而您是我名义上的哥哥,丈夫的哥哥总是来接送弟媳,这种情况似乎比一般的流言蜚语更加糟糕。
”
他突然转头看了她一眼,冰蓝色的眼眸里漾出一丝微光,接着,方向盘一打,他又把头转回去,认真看着前方的路。
他用平稳无波的声音说:“有一种可能,弗雷德里希在适应新的生活,你也可以试着建立一种新的关系。
你周边的人际关系,不必再以他作为桥梁。
”
安娜认真思考他的话里的意思。
过了一会儿,她说道:“我可以编造离奇古怪的谎言,但我难以编造恍若真实的谎言。
”
“抱歉,我不理解这句话。
”
安娜露出古怪的微笑,“费多尔先生,养父和养女的关系太过离奇古怪,是一戳就破的谎言。
但现实情况是,一个日耳曼军人和一个中国女孩,如果没有弗雷德里希,我想我这辈子都无法与您建立关系,我们之间都明白这点。
在您的期望下,我也曾对您许诺,不是吗?”
冰蓝色的眼睛瞳孔微缩,他突然感到一种无力感,他觉得这个车厢太过狭窄,不知道是谁抽走了车里的空气,连带着他的生存空间,不然他何以难受至此。
以前他说过的话尽数化作飞向他心脏的利刃,但曾经的经历又是如此清晰刻在他脑海中,无法遗忘,无法逃脱。
是的,他曾经是如此惧怕她,为此轻易挥刀斩断与她的联系,只希望不要再受到那种可怕的力量的干扰。
但他现在是多么渴望直接与她建立关系,没有任何人作为桥梁,可她似乎对此更加审慎,她不愿意相信他们之间能建立平等的关系。
他试图为过往的行为买单:“我承认我以前的看法太过轻率,安娜,我想,现在的我不再需要通过弗雷德里希去认识你,我希望你也不要通过他来认识我,我们需要建立新的联系,重新认识对方。
”
这下轮到安娜惊讶,她斟酌着说道:“费多尔先生,你不必强行说服自己,强迫自己和一个坏女人重新认识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
哎呀,她该怎么和他解释婆媳关系不和就不必强行融合呢?
他绷紧了下颌线,声音带着罕见的恼怒:“我没有强迫自己!”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