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义典当后门处。
“我要走了。
”乌尔岐道:“你拦不住的,这些人不归皇帝管。
”
李弃默然看着他,大抵是有旁人在的缘故,他的表情还算冷静,只道:“你在等我。
”
“喝酒吗?”乌尔岐问。
李弃看了眼那些伙计,他们果真一动不动,只等乌尔岐挥手,这才纷纷站到门外,为二人留下独处的空间。
于是李弃只得笑了笑,道:“'劝君更尽一杯酒',你我若要喝,只怕不止一杯两杯。
”
乌尔岐客气地道:“贪杯还是免了。
总不能醉得人事不省,再被你捡回府里。
”
李弃:“……”
进了屋内,桌上摆好了酒壶与杯盏。
乌尔岐为彼此倒了酒。
清透酒液盈满杯盏,李弃站在一边等着,又抬眼望着他。
“此前的事,我便当没发生过。
”乌尔岐实在不习惯这略带哀伤的气氛,他先行饮了一杯,见李弃也跟着喝了,便又将酒满上:“你……也切莫感伤。
”
大抵是担心隔墙有耳,他们说话的声音都被压得极低。
乌尔岐停顿了下,又轻声道:“你我情同手足,再多的客套便也不多说了。
因我之事耽搁你许久,我心底实在愧疚。
劳你再等几年,倘我大仇得报,定会回来见你。
”
李弃道:“……你干脆将我也带走吧。
”
他语带自嘲,彼此皆知这不过一句玩笑话。
乌尔岐正要开口宽慰,却见李弃凑近了点,仿佛是要吻他。
“做什么?”他抬手,并指压在李弃唇上,止住了那将到来的动作,观察一番对方表情,又狐疑道:“莫非你又藏了什么蒙汗散,又要将我药倒一回?”
他不过说句玩笑,李弃却是不着痕迹的停顿刹那,旋即又若无其事的亲了口他指尖。
“亲一下也不行么。
”李弃苦笑道:“我哪敢真在众目睽睽下将你药倒?木已成舟,去留还不是在你一念之间。
看来你方才倒酒,也是怕我做什么手脚吧。
”
酒饮过几轮,再多便要醉了。
离别在即,他面色已不大能维持平静。
那脊背虽仍挺直着,发颤的手却暴露出其主复杂的心绪,整个人略显颓靡的站在那里,竟有些许说不出的可怜。
这毕竟是生死难测的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