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皇子之身向皇商躬身,实际上是不合礼数的。
但那皇商却不知为何,停顿了片刻,方以臣子之礼还了。
“三殿下实在抬举臣了。
”皇商道:“臣不过一介商贾,受不得如此之礼。
”
她如此说,便是变相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当受的。
”李弃认真道:“这是我替家中亲友拜谢。
这些时日,承蒙商会照料。
”
他的自称变了,皇商微微挑眉:“那塞北的质子?”
“世子。
”李弃道。
“世子。
”皇商重复。
“他本事不小,”她淡淡道:“志向同样远大。
”
两人沉默了会,李弃不动声色地问:“孤还未请教阁下名号。
”
这倒是实话。
梁帝封皇商时,是那掌事代领这一点,连梁帝自己也不知晓。
欺君之罪极易招来杀身之祸。
如今她主动捅破身份,将这把柄暴露出来,想来是要同李弃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交易,而决定权,或许并不在他。
李弃听到窗外与梁上暗卫刻意压低的呼吸声,他们或许能令寻常人所不察,却无法全然瞒过习武之人。
皇商道:“布兰察尔那特·巴扎克里南·莫斯卡穆库奇·达特·沙克那耶兰。
”
李弃:“……”
“殿下可唤臣'沙克那'。
”她道:“意思是'商人'。
”
“孤晓得了。
”李弃道:“沙克那大人。
”
沙克那淡然点头。
她没解释自己的吐蕃名字,李弃也识相的并不追问吐蕃人取名向来是随着年岁渐长而越来越长的,他们惯会将官职身份、出身地域加到自己名中。
这些事,是李弃在《胡邦志》中学得的。
窗外圆月高悬,星点闪烁。
李弃伸手扶住座前酒壶,为两人斟酒。
葡萄酒液散发清香,沙克那看着他骨节分明、淡疤交叠的手背,道:“臣有两事相求。
”
“至于殿下的条件,还请听过臣之请求后,再做斟酌。
”沙克那道:“第一件……”
她忘了眼窗外月色,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这才继续开口。
“臣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