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
柳娉婷不自觉走近了一些,却无意中扫见女子对面坐着的那位身着锦袍、身材微有些发福的五十许男子。
柳娉婷看到那男子的脸,脸色一下子煞白了,一把拉了堂妹避开去。
“姐姐,怎么了?”柳芳馨疑惑道。
太子妃强拖着堂妹慌慌张张的走了好远,才回过头来,冒着冷汗直结巴道:“圣、圣上……”
柳芳馨急忙回头看去,亭中人影已经看不真切了。
愕然。
柳娉婷自袖中取出绢帕来拭汗,她刚还奇怪今日御花园中为何如此寂静,连个宫人的影子都看不见,却没料到,原是圣驾在此。
圣上私见秋家小姐,为何呢?柳芳馨垂目沉思,柳娉婷也忧心忡忡。
山上小亭,建明帝按下一枚黑子杀了白子一条大龙,抚须畅快的哈哈大笑起来:“小姐,这局可是朕赢了。
”
长生看了看棋面,白子已无所为,耸耸肩,很干脆的投子认输。
拎起旁边一小酒坛子,也不耐烦一碗一碗倒,直接仰脖子,咕噜咕噜喝了半坛。
放下坛子,却取了宫人手中手巾来擦嘴拭手,能将这般豪爽呈现出一派优雅雍容的女子,独她一份。
建明帝笑眯眯的看着她,抚掌叹道:“朕这酒藏了多年,今日得遇小姐,才不算亏了它。
”
“你喝得不比我少。
”长生不以为然道,半坛子烈酒灌下去,脸都没有没有红一下。
架起腿,“再敢来否?”
掂起棋子的细长手指,白若有光,建明帝看着,微一瞬有些失神,随即伸手取子,豪气道:“如何不敢?”
当即就在棋枰上落下一枚黑子,长生微微眯起眼睛,随手将手中的白子丢入棋盒中,轻轻一敲桌子。
内侍忍着笑走近前来,将两人手边的棋盒交换过来。
长生扬扬下巴,示意建明帝继续。
建明帝自棋盒中取了一枚白玉棋子又按下,边摇头叹息般的道:“有独醒时,山海河声凉到枕。
方寸间,区区女子,何必计较。
”
长生取黑石棋子应了一手,随口回道:“无可争处,联峰山色静于棋。
黑白道,垂垂老者,务须小气。
”
建明帝一愣,念了两遍区区女子与垂垂老者,再看对面女子眯着细长的眼睛不以为然的样子,拍着桌子哈哈大笑起来。
长生微一皱眉,以棋子敲桌催促。
就说是老头吧,这般无礼的大笑,也是很没形象的,她已经很忍耐了。
建明帝却不知人在嫌弃他不够形象,抚须连连笑,好久才应了一手。
这两人初相见时可没有这么和睦,甚至可以说是极不对盘的。
建明帝本是有备而来。
从得知这女子昭然进宫后,他就有心来见她一面。
说实话,对于这个近来传说纷纭的女子,他是不喜的。
且不说王者对大宗师这种失控力量本能的厌恶,一个半夜泡花街还一掷万金买小倌的贵女,实在无法让人生出什么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