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烧的晕晕乎乎,目光失焦,还执拗地小声说:“他不坏。
”
姜重山心里一柔,道:“嗯,不坏。
”
“好多事啊……要保护爹爹和娘亲,也要保护宴云笺……”
姜重山忍不住弯唇,又觉心疼,自动忽略了后半句。
姜眠眼睛很慢地眨了两下,神思不清来回念叨:
“宴云笺不是坏人。
”
“嗯。
”
“不是坏人。
”
“嗯,他不是。
”
“别让他被人欺负了……”
宴云笺闭上眼睛。
她的声音这般娇软,像烫红的刀尖,划开皮肉,烙在他的心与骨上。
姜重山摸摸女儿微湿的鬓发,也不管她是否清醒,说了什么,全都温声应下:“好,好。
爹爹知道了。
”
为人父,心是偏的不假,但并非真的不讲道理,他什么也不想说了。
姜重山侧身去看
那孩子不知何时又低垂下头,遮挡住面上一切神色。
往事与眼下纠葛成一团乱麻,终于,姜重山挪开目光:“罢了,你也无辜。
看在你无劣心,我不会惩处你。
但方才你碰过阿眠的事,若叫第三人知晓,我必定让你付出比断手拔舌,更惨烈百倍的代价。
”
这话本不重,但却像轻擦刀锋,刮人梁骨。
宴云笺动了动唇,轻声为自己辩解:“当然不会,在下纵死亦会护住姜姑娘……”
“不必,轮不到你。
”
姜重山淡声:“我不想再看见你,你出去罢。
”
*
更深露重。
宫道上一个人也没有了。
这条路并不算长,只是入夜有些冷,宴云笺步履缓慢,背脊挺的很直。
风穿过回廊,扬起他墨黑的长发。
进屋后,他并未像往常一样,而是坐在桌边点燃一盏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