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昌公主和林秋翻身下马,近前的护卫刚要上前将人引入亭中,永昌公主便朗声道:“如此,便是司徒大人的待客之道,便是南沧的议和诚意吗?”
河水滔滔也掩盖不了她的声音,过了片刻,曲临川才站起身来走到阶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永昌公主道:“殿下,请吧。
”
他这傲慢的态度,对于永昌公主来说可以算得上是羞辱,但如今南沧已经把军营都驻扎到了曲梁的地界上,永昌公主也只能咽下这口恶气。
弱国无外交,况且曲家可以称得上是南沧第一世家,曲家嫡长子的身份比之南沧太子还要珍贵。
她只能忍。
两人面对面坐下,还不等永昌公主说明此次的来意,便听见曲临川有些慵懒地开口道:“殿下,可会弹琴?”
永昌公主不明白他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便只能暂且压制住自己内心的疑惑:“略懂,司徒大人,我们此次是来议和的。
”
“议和?哦,议和。
”曲临川漫不经心地摸着自己衣袖上繁复的刺绣,“用时疫方子换三十年不交战合约,曲某觉得这交易并不划算,我南沧多的是经验丰富的医师,研制出时疫方子不过是迟早的事……”
永昌公主笑道:“若是如此,司徒大人何必促成今日见面呢?”
曲临川看着她,伸手拨弄琴弦发出声响,眉眼之间带着风流:“因为我对殿下很感兴趣,时疫方子换不来三十年不交战合约,但是殿下与我的婚约可以。
”
那句“放肆”在唇边呼之欲出,但永昌公主还是忍了下来,她冷了脸色说道:“我自然相信司徒大人能够研制出时疫方子,我也自知时疫方子没有这么重的分量,我给出的是时间。
”
在研究出方子的这段时间里,会有多少南沧人因为时疫死亡?时间,才是这次交易的筹码。
“而且,我也可以坦白地告诉你,时疫方子中有一味药材,只产自曲梁境内,所以……我才有资格坐在这里,和司徒大人谈条件。
”
两人之间终于有了几分剑拔弩张的意味,曲临川欣赏着对方的表情,笑道:“还有呢?”
“如果等时疫在军营中蔓延,你们军队是否还能有现如今的战斗力,很难讲。
”永昌公主很讨厌这种感觉,但她又不得不暂时在曲临川面前低头,她只能用指尖抠着自己的掌心强迫自己冷静,“时下,三十年休战对于两国都是好事,你不会不明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