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时间飞速流逝,众人等到夜幕时分也没有看见其他人再次推开房门,他们焦躁地在排屋内叹气,时不时看向门口。
“怎么还不来?不是说有药了吗?”
“是不是骗我们的?其实根本就没有药吧?”
“怎么也没人来传个信?到底那药能不能治病?”
眼见加入讨论的人越来越多,争执的声音几乎要将房顶掀翻,角落里突然传来几声零碎的金属敲击音,如泉水叮咚,又如佩环相击。
叮叮,当当。
争吵声渐渐小了下来,所有人的视线下意识朝姜逸之他们那个方向看去。
姜逸之抽出断水横在膝上,细长的手指弹击着墨色剑刃,发出有节奏的敲击声。
“随便唱点什么。
”
听见这句话的少年愣了一瞬:“啊?”
“我说,随便唱点什么。
”姜逸之弹击剑刃的动作和节奏依旧未变,语调懒洋洋的,不像是被困在排屋之中,反倒像是在晒月亮,“你们这里没有什么童谣民歌吗?”
少年看着姜逸之认真的侧脸,脸瞬间憋红了,他清了清嗓子,一副豁出去的表情。
唱吧,难听也唱。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虽然是被赶鸭子上架,但听着姜逸之弹击剑刃的节奏,少年渐入佳境,仿佛自己已经置身于一片繁茂的芦苇荡中。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明明声音已经有了几分成年人的暗哑低沉,唱腔和语调又透露出少年人的局促和羞涩,少年的歌声完美融入寒夜,逐渐抚平周围人的躁动。
角落里,有人小声地应和,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其中。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就像是希望能给予人安慰一样,歌声也让排屋之中的人短暂地忘记了伤痛和恐惧,大家互相倚靠着,唱着熟悉的歌。
刚过酉时,大部分人沉沉睡去,此起彼伏的呼噜声中,姜逸之如释重负地将断水插回剑鞘里。
嘤,手疼。
早知道当年应该辅修个乐器的。
再三确定没人注意到自己,姜逸之猫着腰从窗户翻出去,蹲在排屋院子门口和外面的敖长乐大眼瞪小眼。
“怎么样?”姜逸之从芥子囊里面取出牛肉干递给敖长乐,拍拍他的大脑袋瓜,“有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