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对面,她脊背挺直,目光灼灼地看着面前的人,眼眶微红却倔强地不肯掉下一滴眼泪。
富商看着女儿,沉默片刻后低声道:“是又如何?”
“只不过是个纸扎铺的老板而已,溺水而亡,再正常不过。
”富商靠在椅背上,像是一名上位者看着下面被拔掉爪子的猫挣扎,“你知道又如何?你是忘记了你的婚约吗?”
少女微微发抖:“在父亲的眼里,人命……都需要给这婚约让步吗?”
“是你非要去招惹人家。
”富商冷笑,“你明明知道你的婚事不是由自己做主,却还想要和人谈感情,谈了也就谈了,居然还想逃婚和人私奔,简直就是要丢尽我们的脸面!”
“你锦衣玉食地长大,我与你娘让人教你琴棋书画,你却打算嫁给一个纸扎铺老板?”
“我怎么会生出你这种不负责任的女儿??你要爱情可以,就算不是县令的儿子,你好歹也选个门当户对的,找个晦气玩意儿是想气死我?”
见少女没说话,富商说话越发有底气起来,他一字一句往少女的心口上戳弄,丝毫不在意对方脸上越发绝望的表情。
“爹,因为这样锦衣玉食、不把人当人的日子,我过够了。
”
没想到女儿会说出这样的话,富商愣了一下才说道:“你说什么??”
“我说,这样锦衣玉食的日子,我过够了,我不想过下去了。
”少女抬眸,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坚定,“锦衣玉食,就是城中饥荒你伙同米商涨价;绫罗绸缎,就是你借机打压佃户贱买良田;偌大家产,就是联合打压那些生意场的新秀……最后财富都累累在我们这样的家庭,你还不满足,还要和官家搭上关系……爹,你的野心太大了。
”
“纸扎铺老板又如何?靠自己的手艺吃饭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件可耻的事情?我不觉得!我反倒觉得,我现在吸着那些贫困穷苦的人的血,才是可耻!”
“父亲,你看不见那些因为米价疯涨而卖儿鬻女的人吗?你看不见那些辛苦一年背朝黄土面朝天的人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