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
滚烫的,热烈的透骨香,肆无忌惮的席卷出去,它的味道变了,变得毒辣而阴冷,仿佛含着一种即将变质的味道,一种一遍遍翻来覆去所蒸腾煎熬出的绝望,一种痛失自我而衍生出的绵绵长恨。
是恨。
是透骨香主极致的憎恨!!
剧烈的,失控的透骨香大片大片蔓延,几乎要穿过火海,源源不断,望着四面八方奔涌而去
宴无微瞳孔一缩,他简直被这恨意刺得遍体鳞伤,疼得无法呼吸,曾经体验过日光般温暖香味的他根本无法接受这样鲜明而直白的憎恨可是他已经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只能不停的掉眼泪。
破烂的血肉从满是憎恨的香味中,从少年潜伏冷漠字句下濒死的绝望中,从血淋淋的谎言中苟且生长,最后在小丑空空如也的胸腔中,生出了一颗七零八落的懵懂真心
可这颗真心未来及跳动,就要被少年言语的刀锋,和浸透透骨香的剧烈恨意狠狠虐杀。
他只能哭着,固执的去吻少年的唇,就像在吻一朵沾了尘的太阳花在烈火和阳光下,在烧焦的皮肉和疼痛中。
他未曾谋得一份刻骨铭心的爱情,也不愿丢弃一颗鲜血淋漓的真心。
火势越来越盛大,渐渐爬满了他们身边的书桌,空气变得滚烫,宴无微血肉仿佛被火焰蒸熟,嗓音也颤着,眼泪滚下来,可他还是笑着哭着,好似依然天真肆意。
此时阳光明媚,犹如盛夏初逢。
“可是夏哥……怎么办……”
他哽咽:“好温暖啊……”
人间好温暖,有晒得软软蓬松的被子,甜甜的草莓蛋糕,有漂亮的圣诞树,不会融化的雪人,有涂上会感觉热热的冻疮膏,有飞很远的纸飞机,有故事,有他爱的夏哥。
地狱什么都没有。
……
少爷想起一切就会感到痛苦,所以您才一直催眠少爷……
您不喜欢少爷痛苦,对吗?
这一刻,他忽而懂了。
他种种手段,竭尽所能,不过是想他的太阳花,活在阳光下。
他茫然而疼痛的望着四周烈烈的大火,忽然发现他好像明白的太晚了。
……太晚,太晚了。
他起身,努力的想把夏知推到安全的地方,然而
“砰”
宴无微的大脑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