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的心脏微微一跳:“……”
“不过,我不太懂,在中国,惊蛰会下雪吗。
”
“惊蛰……在三月份,会打雷。
”夏知说,“然后下雨。
”
“那这样想的话。
”安杰思说:“这一天也不远了呀。
”
夏知的心微微一跳,他捏着纸,脑子乱乱的,对安杰思说:“……那,你喜欢中国的酒吗。
”
“酒?”
“我倒是听说中国有一种绿蚁酒,和我们那常喝的朗姆酒很不一样。
”安杰思说,“在诗里看来的……”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
黑人少年佯装古人,摇晃着脑袋,拿着夏知递给他的纸杯笑:“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他仿佛也不太明白诗句的意思,只单纯觉得很美那样。
就像他不明白夏知为何被困囿一方不得解脱。
却依然觉得他不该如此那样。
夏知怔怔的望着他,眼眶微微有些发热。
他以前其实不觉得这些诗句美。
高中学语文的时候背了很多诗,也就是为了应付考试。
但此时此地,此境此景,他忽然觉出了一种他乡遇故知似的温暖来。
他鼻子微微有点发酸,却笑了。
“晚来天欲雪。
”他一个字一个字,用标准的汉语念:“能饮一杯无?”
少年身形羸弱,被困在轮椅上,却也仿佛又有了初遇时的意气潇洒来。
……
安杰思也笑了,下一刻,手故作一滑,水杯泼了下去,安杰思假装慌张的样子,忽而靠近夏知耳边,语速飞快而小的说了几句话。
夏知瞳孔微微一缩。
……
夏知看完了安杰思,出了病房门,自己推着轮椅,慢慢出了病房。
宴无微果然站在门口,低头正看表,见他出来,很不满的说:“夏哥,你们说了五十九分钟。
”
“……”
夏知想了想,说:“那我再回去说一分钟,凑够一小时整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