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钱被唤进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男人穿着山月和服,依然矜贵优雅,修长的手指弹着刀身,清凌凌的声乐,竟仿佛在弹奏三味线。
他身上缠绕着浓烈的酒香。
阿钱怔住了,他看到了案几上,摆着一瓶几乎见底的烈酒。
是烧刀子。
阿钱看着顾斯闲和顾雪纯长大。
顾雪纯在日本,性子羞怯娴静,是个爱穿樱花和服,轻轻一逗就要红着脸,躲到父亲身后不知所措的小女孩。
到了中国后,在兄长和风土的影响下,又学了街舞,这才慢慢开朗明媚起来。
而顾斯闲从小喜爱名士风雅,饮清酒,喜淡香,幼时就被教导的足够沉稳矜持,礼仪周全,后来成年,也从来不沾烈酒,也不会轻易让自己醉。
他总认为那样不够体面。
无论在日本,还是在中国,他如同一根绷紧的三味弦,从未让自己的音色有过任何改变。
“阿钱。
”
男人的声音淡雅,“请让鹤灵去日本,代我为母亲的生辰,送上一份大礼吧。
”
阿钱一怔,他下意识的问:“家主……要送什么?”
男人于是缓缓起身,他修长的指尖抚过凛凛刀身,仿佛没有被烈酒影响半分理智,声音甚至还是柔和的,“随我过来。
”
……
少年日夜被安神香安抚,终于在第三天的时候,安静了很多,但好景不长,很快发起了高烧。
少年出去的时候,穿得单薄,深夜又春寒料峭,风寒入体,又受了恐怖的惊吓,身体应激过后,近乎要死去似的奄奄一息起来。
顾斯闲洗掉身上的血腥味儿,不紧不慢的照料他。
之前夏知玩雪发烧的时候,还有点意识,会有一点点抗拒他的接近,后面似乎知道这是在照顾生病的他,就大概有些不太情愿的接受了。
顾斯闲再靠近,少年就会无意识的眯着眼睛,说一些类似不要靠近我之类的话,却因为语调,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