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朝以来从未结党营私,哪怕外祖驻守边关数十年都竟敌不过一句帝王疑心。
他爱戴的?父皇,他尊敬的?夫子,无一不在幼时夸他天资卓越,说他是大庆之福,而现在记忆一个?个?慈祥和蔼的?面容忽然吐着蛇信子朝他张开了血盆大口。
风雪透过破窗飘进来,男人眼里?极尽悲凉,眼尾一抹晶莹划过,落入鬓角消失不见?,他梦呓一般低喃,“是天命不在孤吗?”
所以才叫他困顿至此。
安今安静的?听着,默默握紧了他的?手,只能祈祷萧则留能早日迈出?心里?的?那道坎。
长松卧壑困风霜,时来屹立抚明堂(1),只要熬过太行别宫的?五年,他以后的?人生就顺遂了。
“咳咳。
”
男人咳嗽几声,望着远方?的?眸子干涩而荒寂,一字一顿道:“既然天命不在孤,那孤便自己成为那个?天命。
”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萧则留这?一场大病,对?他的?身?体和心境都造成了极大的?影响,整个?人透着历经沧桑后的?深邃与内敛,像是被磨掉了所有的?尖刺。
他不再爱往书房跑,而是日日在庭院里?挥舞中那把银戟,而安今就坐在游廊上静静的?看着,偶尔给他端上杯热茶。
到了春日,庭院上空飞来的?鸟雀都变多?了,甚至还有属于西北的?山雀,有的?落在院里?没多?久,又重新飞了出?去,谁也不知道它要飞到那里?,而安今手里?的?那本诗集也很久没有更新过了。
安今近日总是容易困倦,一个?人在书房看书时都能睡过去,每到半梦半醒间,男人就会?突然出?现,将她抱到清雅殿。
“莠儿怎么在这?就睡着了,小心着凉。
”男人说话?的?声音轻柔,听着格外缱绻。
安今揉了揉眼睛,指了指天色,打着手语:到了春日是容易困些,殿下放心,我来到着都没怎么生过病,反而是殿下总是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男人神情温柔,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