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岁那年。
医院的重症病房里人满为患,最靠右侧的一张病床刚刚抬走一个死人,医生指了指那张床,对马明扬说:“让患者先住那张床,9床,你快去办手续,一会儿没有床位了。
”
一些人,穿着白色衣服,带着几层口罩,不停的向9床的周围喷洒着刺鼻的消毒水,他们把那床刚刚还住着一个死人的床单换掉,然后套上一床新的,他们动作连贯麻利,他们的表情严肃认真。
马丽站在一边,她手指冰凉,她才九岁,还不懂什么生与死,这是她第一次觉得原来死是这么的靠近自己。
重症监护病房。
在这里,生、死似乎是那么轻易,几乎就在谈笑间,生命就会逝去。
那张9床,刚刚死过一个人,也许之前有很多人在那张床上死去,可是,她只求下一个人可以活着离开,因为下一个住在那张床上面的人是……她妈妈。
那个女人已经看不出来原本的样子,她的脸是浮肿的,她整个人都是浮肿的,她被几个人合力抬到病床上。
她的病时好时坏,她的人时昏时醒。
她的身体肿胀着,她的脸并不似病房里的其他重症患者那样瘦削可怖,而是白皙透明。
可是,她看起来却是那样脆弱,她的状态看起来那么差。
专家会诊。
医生对旁边的护士道:“赶快做血灌,机器不要摘下来,像她这种状况二十四小时都要带着。
”
除了那些喝了农药想要的自杀患者之外,只有肾衰竭的患者才会做血液灌流。
血灌就是将患者的血液引出体外,通过吸附剂来清除内、外源性毒物,以达到净化血液的治疗方法。
另一个医生道:“建议尽快做手术。
”
“这种情况只能手术,现在主要是能有肾源。
”
“可是按照这个患者来看,要等公共肾源恐怕来不急,最好家属能提供,早一天手术,机会就大一些。
”
医生们交换着手中的病历。
“你看,这个患者比较麻烦,她之前已经做过一次肾移植的手术了。
”
“恩,如果现在再加一颗肾,无疑是增加了手术的难度。
但是依照这个患者的病情,要是采取保守治疗,基本上是等于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