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那刘师爷少年时候,刘老太太可曾在他面前烧过元宝,说过这样的话。
不过,即便说了,他大概也忘了个干净,否则怎会忍心对这样的傻儿子弃之如敝履。
抽河入海局。
刘冲是河,刘家是海。
只是刘师爷大约没有想过,风水局须得分毫不错,一旦有所改动,便是乾坤颠倒,凶能成吉,吉也能变凶。
刘老太太和刘冲一起埋在老树根下的那面喻义“凶兆变吉兆,碎碎平安”的铜镜,刚巧成了这个“变数”。
于是,八门倒转,死门成了生门。
……眼看着,离那阴气沉沉的小屋不过几步远时,通往主屋的窄门又是吱呀一声响。
薛闲对这冷不丁的动静已然快要麻木了,心说不会又来个刘冲吧。
他趴在玄悯腰间勾着脖子一看……
果然又是刘冲!
“没完了简直!”薛闲脾气噌地又上来了,他抬手便要往外翻,然而刚探出半个身子,便又停住了。
他斜眼瞄了瞄秃驴腰间的铜钱串子,心说:时机刚好!
于是这姓薛的纸皮咬着舌尖,抻着爪子,钓鱼似的将秃驴那串铜钱勾了上来,一把塞进秃驴手里,仰脸道:“你还等什么!”
玄悯一指头将他摁了回去:“不急,这位痣在左脸。
”
“……”薛闲气得一口气没上来,再次将脖子挂在了玄悯暗袋口。
第13章空磨盘(四)
这次的刘冲果然如玄悯所说,痣在左脸,袍子也是今早那件灰蓝色的。
从上到下看不出任何问题。
显然,这回这个是正主。
刘冲从窄门进来的时候,面上的表情含着三分困惑、七分懊恼。
他一步三回头地跨过窄门,踌躇着走了两步,这才瞥见了玄悯。
他先是愣了一瞬,而后倏然垮下脸,眉毛耷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