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
“让我拖着两条废腿四处找人?”薛闲嗤了一声,心说:我怎么那么恨自己呢?
他傲惯了,不到万不得已,打死也不会脸皮扫地折腾自己。
若实在是万不得已……那还是直接打死吧。
这破宅院连风都少得可怜,他连个借力的东西都找不到,就算琢磨出了该往哪里走,他又该怎么走?爬过去还是挪过去?
光是想想那画面,薛闲就觉得牙疼。
做梦吧,谁爱爬谁爬,反正他不爬!
薛闲背倚着树干,咬着舌尖琢磨了片刻,伸手在怀中的暗兜里摸了一把,摸出了一张黄纸。
黄纸有些拧巴,打了许多道褶,一看这东西自打进了薛闲的手,就没过过什么好日子。
薛闲对它还颇为嫌弃,两根手指夹着一端,将它抖开了一些。
就见那黄纸面上画着一团妈都不认识的狗爬字。
不过薛闲认识。
这是他路经饶州府的时候,从一个算卦的道士那里摸来的。
那道士留了两撇歪斜的八字胡,带着个破布冠,眼角有一道青痕,不知是胎记还是被人打的。
他整日窝在桥边,借着算卦改字,卖出去不少自编自画的黄符。
这人也是个奇男子,既然要卖符,好歹练一笔能蒙人的字再说。
这老道倒好,端着一笔狗爬字画黄符,一点儿不知羞,也不怕卖不出去。
薛闲在他那卦摊底下逗留过几日,瞄过一眼他画的黄符,大多是些只能当摆设的玩意儿,只有极少数的一些,笔画流畅,能堪些小用。
也仅仅是小用。
比如说是辟邪的黄符,实际也就能驱个虫蚁;说是能延年益寿的黄符,实际也就能缓解个小厄小疾。
薛闲怀里这张,就是他看着那道士画出来的。
“承南方龙君云雷座镇。
”薛闲眯着眼,懒懒地将那张符上的字逐一念了出来。
这些字大多被绕了八百回,神似蚯蚓,九曲十八弯,也难为他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