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丈远的地方杵着,也不妨碍玄悯进屋。
刘冲这屋子布置得甚为简陋,一点儿没有师爷府大公子的样子,说是个小厮房也不为过。
拢共不过一张四仙桌,两把木椅,以及一张相较于刘冲而言,有些窄小的床。
这屋子本身不过是巴掌大的地方,蜗舍荆扉,偏生还装模作样地在当中隔了一道,将床与桌椅分在了两个半间里,便显得更加逼仄。
屋内所有物什都不知用了几年,灰扑扑的格外老旧,黯淡无光。
唯一的颜色,居然就是这四处堆放的油黄纸元宝。
玄悯垂手捡起一个,上下翻看了一番。
挂在玄悯另一只手指间的薛闲因为身处之处较为低矮,又是个脸皮朝上的姿态,刚巧能看清那个元宝的底端。
只见上面写着三个字:父夕夕。
薛闲:“……”什么狗屁不通的玩意儿!
他骂完才反应过来,那不是竖写的三个字,而是一个字:爹。
只是这傻子落笔稚拙,分得格外开而已。
不过看到这么个元宝,他突然明白刘师爷对这儿子无甚好脸色的原因了。
把活人往纸元宝上写,这跟诅咒也没差了。
不过看刘冲这副缺心少肺的模样,就知道他大约只是写来玩儿的。
不过很快,薛闲就把刚才那念头又吞了回去。
因为玄悯接连捡了好几个纸元宝,每个元宝底面居然都写着字,依旧都稚拙得能分成好几瓣儿。
闲极无聊的薛闲数了数:七个元宝,两个父夕夕,三个女良,还有两个空空如也。
……
什么癖好这是?
不过依照玄悯捡起来的这几个元宝,薛闲也大致有了分辨:这刘冲傻归傻,居然还知道分门别类。
门边的那一堆大概全是父夕夕,也就是写给他爹刘师爷的。
四仙桌边那一堆则全是写给他娘的。
地上散落的那些未成堆的大约是还未来得及写上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