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这里有几只飞蛾。
瞿清雨的手不易察觉地抖了下。
他在战场上见到的第一只虫类是有无数条腿的毒蜘蛛,腿上长满刚毛,会喷出毒液。
那场战争令军队损失惨重,不少军官士兵在他手下截肢。
他十天内的截肢手术比他人生前二十几年做得更多。
他去那儿的目的是赫琮山,到那儿呆了一个月突然改变了主意。
瞿清雨趴低身体隐匿自己。
他突然有奇怪的感受,仿佛真正认识到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进入马杜克训练营的第一天,他们的宣誓致词上写着“为帝国公民献出一切,直至生命终结那一天”。
当时所有人都在笑,跟读声稀稀拉拉。
仅有领着他们宣读誓言的军官,无声立正敬礼,对着那座胜利女神像,面容端庄肃穆。
他快要搞不清了,他爱得到底是一个虚拟光环中的人,是上校,是站在炮火纷飞中朝摄像头鞠躬的Alpha军官,还是赫琮山。
说到底他并不了解赫琮山。
这段关系开始得太仓促了,他根本没有弄清楚赫琮山是什么人,以至于毫无准备,因此骇然。
他想象中的赫琮山现在的赫琮山产生了微妙的差异,这太糟糕了。
他原本想要甜夹心巧克力,好不容易拿到手,发现是芥末味。
他最初是非常、非常确信自己喜欢对方的。
他成功了,赫琮山想必爱他了。
他又觉得没意思了,太多问题了,他从根本上不相信自己能在处理麻烦的过程中不受伤害。
他不喜欢麻烦,不想和Alpha度过他棘手的易感期。
这太疯狂了,和不打抑制剂的Alpha度过易感期,他还没想死在床上。
主动权不在他这儿,再这么下去他会有大麻烦。
他必须尽快摆脱这个麻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