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竟踢到了铁板。
有什么,在悄无声息地改变着。
许逸安被?人抱在身前,那是不同于兄长的宽阔胸膛,从记事起就一直在惶惶度日的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安全感。
稚童有种小动物的直觉,他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缘由?,却能够感知?到,今天的周统领和?以?往是不一样?的,他小心地将自己贴在对方的胸膛上?,偏头去看兄长。
许逸宁对上?他的目光,心下微叹,这个蠢蛋,怎么如此好骗。
秦疏抱着小的,牵着大的,一路领到自己的坐骑面前,他也没个提示,直接托着许逸宁的后腰,轻而易举地便将他送上?了马背。
掌心的温度渐退,后腰却有灼热感在蔓延,许逸宁心下愈发警惕。
他垂下眸子,掩去眼?底的神?色。
秦疏看他坐稳了,又将许逸安塞到他身前。
小家伙看了他一眼?,随即便被?骏马吸引了注意力,他眼?馋大马好久了,两条小短腿轻轻地在马身上?蹭了蹭,只是这样?一个微小的动作,就让他分外满足。
说来也是心酸,许逸安明?明?应是天潢贵胄,可他长这么大,却从来没有骑过马,甚至连马车都没坐过。
许逸宁担心弟弟害怕,连忙将他拢在双臂之间。
秦疏又从褡裢里面取出了两张狼皮。
这兄弟俩穿得?实在是太过单薄,而且看衣服的样?式,根本不是外穿的,不用想也知?道他们?的厚衣服是被?别人抢去了。
至于何人抢掠,不做他想。
想到原本的世界线,那些人最后给?妻子陪葬,也是罪有应得?。
许逸宁在看到他掏出的狼皮时,心里就有了预感,然后一张狼皮就落在了他的身前。
许逸宁想要自己有骨气一些,可触手?的柔软让他没有勇气拒绝。
正?在他犹豫的时候,只见那人已?经拿着另一张狼皮走向了一位妇人。
许逸宁抿了下唇,终于还是将狼皮打开?,包裹住自己和?弟弟。
厚实的皮毛阻隔着寒风,许逸安的小手?在毛绒的内里上?来回抚摸,小声和?许逸宁说:“兄长,好暖和?呀。
”
风毛拂在脸侧,似乎带着阳光的味道,许逸安忍住了蹭一蹭的冲动,半晌后,轻声回应:“嗯,很暖。
”
*
秦疏也是刚注意到,队伍中竟然还有一位孕妇。
他昨天才来到这里,对大盛的律法了解有限,不过他知?道,有些朝代会要求妻儿一起流放,这是对被?流放者的一种安抚手?段。
妇人的袍子宽松,也是对方坐到马上?,他才看到对方腹部隆起的弧度,秦疏判断出这孩子至少有六个月了,生命的顽强和?坚韧,实在令人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