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殷细细咽下辛辣的梅子肉,殷唇瓣和眼角浮现一层绮丽。
那眼神分明是在问她:用得称心的东西,不就应该锁起来吗?
恣睢偏执,但的确是宁殷的风格。
虞灵犀心中浮出一个荒谬的想法,又觉得不太可能。
她死后的身体的确被封存于密室之中,可宁殷也就那日饮醉来了一趟,之后便将密室封锁起来,不许任何人提及。
并没有他方才所说的,日日相见。
她唯一能确定的,是宁殷并不恨她。
哪怕,她是刺杀他的带毒器皿。
虞灵犀尚未想清楚,这其中的矛盾之处从何而来。
“怕了?”宁殷俯身,轻笑自耳畔传来。
他垂眸扫着虞灵犀复杂的神色,抬手朝她的发顶摸去。
阴影遮下,虞灵犀眼睫一抖,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宁殷却只是捻走她鬟发上沾染的一片紫薇花瓣,指腹摩挲着柔滑的花瓣,轻淡道:“怕什么,我这人最怕麻烦。
能让我费这般心思的,眼下还未出现。
”
低沉缓慢的语调,颇为意味深长。
虞灵犀睁眼,望着宁殷浴在光中的漆黑眼眸,轻而坚定道:“我不是在害怕,宁殷。
”
她说的是宁殷。
这个名字从她嘴里说出,总有种跨越时空、横亘生死的温柔坚定。
宁殷看了她许久,嘴角一动,再抬手。
这一次,修长有力的手掌轻轻覆在了她的发顶,像是在抚一只猫。
回到厢房,虞灵犀坐在铺着玉簟的床榻上,望向笔架上那支笔锋墨黑的剔红梅花笔。
许久,轻轻摸了摸跳动的心口处。
那里热热的,有些许酸胀。
月上中天,罩房没有点灯。
宁殷穿着松散的中衣倚在榻头,杏白的飘带绕在他修长的指间,在缱绻的月影下白得发光。
榻旁矮柜的暗格大开,里头安静躺着一只断翅修复的纸鸢,以及过了时令的五色长命缕。
……
虞夫人担心新儿媳初嫁过来,会不适应,便嘱咐虞灵犀得空常去和她解闷儿。
即便阿娘不说,虞灵犀也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