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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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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躯壳。

     那个人不知道是何时走的,当家里重新归于落寂,那漫长的空白离去后撕破沉寂的尖锐嗡鸣声响起,我的意识才回归清醒。

    我对着我不认识的空气无声地乱吼,那些灰扑扑的喘息淌进空气里,就好像和我哥在旧金山玩过的海浪一样翻滚。

     混乱的灰尘让我看不清东西,但我好像又能看清一切。

     哭累了,又昏睡过去。

     有个晚上,家里停电了,我不小心从楼上摔了一跤。

     滚下来,手肘擦破的磨碎血腥味呛得我流泪,顷刻头顶和地板都像是天旋地转了一样。

     我感觉整个人被包裹在一团灰色的稻草絮里,无数细小的绒线条包围我。

    我能看见外面,但是却挣不脱。

    然后那种熟悉的恐慌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就像之前看过的很多电影,无数放大的画面,辽阔,宽广,窒息。

     惊恐发作了吗? 要不直接去死好了。

     我真这么想,可是下一秒,就想起我哥。

     尘嚣安静的混浊空气里,我想起我哥曾对我说的那些话,轻言细语,沉着坚定,像粉末一样飘到我的生命里,我好像能听到那种闷闷作响的声音。

     站起来。

     小屿。

     我的心脏产生沉闷的痛觉,那一瞬,我莫名想起那年夏天,路灯下他笑着对我说: 如果真的不小心摔倒了,就顺便做个俯卧撑。

     那个关了灯的卧室,他在我耳边轻描淡写: 四年牢都没把你打倒,这个小病不算什么的。

     还有那个我对他道歉的晚上,他摸着我的肩膀说:你是最好的。

     你是最好的。

     四年牢都没把你打倒,这个小病不算什么的。

     站起来。

     站起来,小屿。

     如果真的不小心摔倒了,就顺便做个俯卧撑。

     做一个俯卧撑。

     林屿清,再做一个俯卧撑。

     你是最好的。

     最好的。

     我颤抖地张开嘴发出沉重又断续的抽泣,冷空气像荆棘一样刺进我胸膛里。

    它们在我肺里横冲直撞,我的声音迸发后又消失,就好像过了一万年那么久,我终于擦干眼泪从黑暗中爬起来,却在地上摸到一个金属质地的硬硬的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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