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薇根本还算不上干部,她的级别只是办事员。
但这时候在老百姓心里边,凡是在政府里工作的统统都是干部。
乔薇看看那个人,又看支书:“这位……,我怎么称呼?”
支书说:“这是咱村委李主任。
”
李主任问:“乔薇,你真在县委办公室工作啊?”
“主任。
”乔薇说,“我们那的县委办公室已经不存在了。
新的革委会已经建设好。
我的老领导……作为当权派已经被打倒。
县里的领导架构已经从党政分离完成了一元化的改造。
新的一把手,革委会主任以前是常委。
但新的第一副主任以前和我一个办公室的,很熟的同事。
”
“结构改造已经完成,干部代表、群众代表和军代表各就其位了。
因为我在博城县的缘故,严磊呢他就直接争取了博城的军代表,大家相互有个照应。
”
“也是因为新上任了军代表,现在县里还在不断地揪出藏在人民群众的阶级敌人,斗争非常激烈。
所以严磊现在是在是没法抽身。
我们接了信商量了好久,好在我跟革委会第一副主任熟,他给批了假,我才回来看看爹的情况。
”
屋里的男人们不再是闲聊姿态,不知不觉就开始挺直了腰背,竖起了耳朵,脸上的神情也严肃起来。
支书说:“咱县里也很乱。
咱也看不明白,现在也不知道听谁的话。
”
乔薇说:“大队就听公社的,公社听上一级的。
上面是谁说了算,他们自己会去争。
谁赢得了革命胜利,谁给下级下指示。
在那之前,任何情况,咱们都不越级听指挥。
绝不会出错。
”
支书非常赞同:“对。
”
他想了想,试探着问:“乔薇,这个事,咱现在都糊涂着呢,风向乱得一团糟。
上面也没个能说明白的人。
你能不能给咱讲讲?”
乔薇点头:“行,但是支书,我爹的事重要,您先跟我说说,怎么去省城?多长时间?”
支书微讪。
人家回来是来给公爹治病的,咋把这个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