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在同一天失去了他的父亲。
他们的爸爸和妈妈在一块的时候,他们都不是小孩子了。
苻晔上初中了,他都要考大学。
要说彼此有多深的感情,真的没有,对他来说其实反而有很多不便。
他们家不大,只有小小的两室一厅,他们的房间摆两张床,转身的空都没有,后来变成上下铺的时候,他已经上大学,周末才回来。
周末回来也更像是完成一种任务,因为他不希望大人们觉得他对这个家有什么意见。
他也确实没什么意见,大人们不管多少岁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
他只是天生比较冷漠。
苻晔很调皮,也很黏人,在家总是找他说话,他戴耳机都不管用。
好在苻晔长得实在太讨人喜欢了,他也不反感,偶尔还会带他去吃麦当劳。
但他从来没有把他当弟弟看。
他们俩只是碰巧一个姓氏而已。
父母会分开一次,也会分开第二次,连法律束缚都没有的关系,也很容易散。
但是在那一天,在医院里,命运将他们捆绑到了一起。
他们拥有相似的境遇,没有比彼此更能体会和怜爱对方。
所以当苻晔求着他,说想留下的时候,他思考了一天,答应了。
从那一刻起,他才真正将苻晔当做弟弟来看。
他想,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他对苻晔的照顾诚然是很用心的,但细想想,也没有超过普通兄弟之外的过分言行。
他大学就在兼职了,大学一毕业就开始创业,工作以后忙的脚不沾地,一周能见苻晔一两次就不错了。
他这个人性格淡漠,对苻晔也没有很温柔,不过给钱的时候很大方,要什么给他买什么,尽量参加他的每一次家长会,周末带他去吃个大餐,陪他去游乐园,好像也就这些。
他觉得苻晔带给他的,比他给苻晔的要多很多。
苻晔性格很阳光,幼年丧父,少年丧母,他也依旧保留了阳光招摇的性格。
偶尔对他很依恋,撒个娇,他觉得也是人之常情。
现在想起来唯一可能有些不寻常的,是去年的时候,苻晔消沉了一段时间,他问他怎么了,苻晔突然问说:“你快要结婚了么?”
他说:“你听谁说的?”
“我听嘉泓姐姐说的。
”
何嘉泓是他的秘书。
“她怎么说的?”
“说你好像要谈恋爱了。
”
他蹙眉。
然后就听见苻晔说:“我不许你谈恋爱!”
他看向他,消沉了许久的苻晔,用一种非常坚决的眼神看着他,像毛都要竖起来的漂亮而高傲的白猫:“我都要高考了,你谈恋爱刺激我,你有没有良心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