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目光掠过围屏,庆喜将围屏拉开,苻晔已经穿好衣袍出来。
里头宛如春光乍泄,金光溶溶,地上莲花光斑一片。
桓王天姿秀出,立发垂腰。
甚美。
从温泉出来以后,苻煌就开始办公了。
围屏遮住了里头的人,但透过铜镜隐约可以看到庆喜等人将苻晔的头发完全摊散开,旁边放了个红泥小火炉,双福拿着团扇在轻轻地对着头发扇。
苻晔潮湿的头发似乎都浸淫着牡丹香,一点点蓬松成柔软的烟墨。
他看不到苻晔的脸,只能看到他瘦伶伶的身影,歪在榻上,在看经书。
富贵芳艳。
他这样的人,似乎生来便应该享尽人世间的富贵,叫人想把世间最好的都给他。
苻晔看的是《摩诃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这里的书并不多,只有几本佛经。
很适合他。
感觉是老天爷都提醒他要静心。
只是他今夜似乎颇为躁动。
脑海里总是浮现苻煌那句:“很乖。
”
苻煌说那句话的时候姿态闲适,表情看不清,却叫人觉得森森生寒,起鸡皮疙瘩。
他余光瞥向苻煌,隔着屏风,只看到苻煌身边几个秘书省的红袍内官。
一群哑奴组成的高级秘书,比青元宫那些工作机器更像人偶。
这种诡异的死气沉沉的氛围,以苻煌为中心蔓延,好像他走到哪里,这股黑暗的气息就会蔓延到哪里。
但他此刻却觉得这种阴沉的气场,带有一种奇特的魔力。
那如天网一样的枝桠终于如藤蔓垂下来,张牙舞爪地将他包围。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若见诸相非相,则见如来。
】”
他闭上眼睛默念,听见火炉里崩裂的炭花声。
今晚他要守夜,不等苻煌那边看完奏折,他就先吩咐庆喜他们去给他打地铺。
秦内监垂手站在旁边,低声说:“地上湿冷,王爷睡榻上也无妨,这么大的一张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