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喜垂着头,老半天没说话。
“庆喜?”
“徒弟知道了。
”庆喜说,“桓王的确……只是……”
秦内监叹了一口气,道:“师父知道,前头千难万难,但陛下情深,不可转圜了。
”
庆喜默念:“不可转圜……”
高台之上,苻晔的身体在淡淡的微光里犹如白玉。
他其实也很瘦,天生的窄身,不盈一握。
很适合被他密不可分地抱在怀中。
苻煌觉得自己似乎陷入一种可怕的魔怔里,他此刻礼教全无,灵魂空虚如张开巨口的恶龙,要吞噬苻晔崩溃的尖叫,他会缠到他的骨肉都变形。
他就闭上了眼睛。
在身体似乎要崩裂的痛楚里,意识到他不止要苻晔的身心,还要他彻底的毫无保留的交付。
他像个恶魔一样,在黑夜里说:“你看,也不会怎么样,对不对。
以后在我跟前,你不需要有任何的遮掩,不管是身体上的,还是心里面,我喜欢这样。
”
苻晔有一种不可抑制的战栗,缩在水里,他想,苻煌想要的兄弟情,很可怕。
他觉得他应该给不了。
他掌握不住这个度,很可能给的不只是兄弟情。
但是他觉得如果苻煌发现他给不了,他可能会活不成。
“知道了。
”他说。
苻煌不再说话,苻晔刚才为了褪去中衣,害羞的缘故,离他很远,此刻他们谁也看不清谁。
之前离得太近了,他的手在水下也不敢有太大的幅度,此刻双手握住,仰起头,在那种近乎癫狂的痛楚里,看到漫天的星星。
他极少做这种事,此刻只感觉瘦削的身体如拉满的弓,嘴角下压,脖颈和额头的筋都浮出来了。
箭雨漫天,能射穿人性命,又只成片浮在水面上。
他眼前模糊一片,很久才恢复清明,看到苻晔已经在朝外头走,还在说话。
他适才应该就讲了一些了,只是他没有听进去。
此刻听清了,他看到他淡淡光晕下洁白的背影,他的眼睛里有水,什么都看不清楚,他伸手抹了双眼,眼睛有些涩痛,看到苻晔已经披上了大氅,在牡丹亭中站着,亭子里左右两盏十二连枝灯,灯如花树,光很亮,他大概以为他刚才看到了他光着的背影,神色明显不太自然,嘴上却絮絮叨叨,说:“……皇兄也别泡太久了。
《千金要方》有云,【莫大疲及强所不能堪】,泡久了容易头晕目眩,体质虚弱的人,尤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