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管?”伊墨坐直身体,仰着头透过窗户望着他,“想不想?”调子是正经严肃的,却捎着一抹说不出的暧昧,宛如情人间的顽话。
季玖又翻了几页书,眼看着实在是无法继续静下心,索性将书册扔到一旁,正眼看他,却不理先前的话茬,只道:“沈珏去见皇上了。
”
伊墨知他不愿意说这个话题,也就遂了他的心愿,道:“去便去吧。
”挑起眉来,又补一句:“他不会吃亏。
”
季玖琢磨着“不吃亏”的意思,顷刻就领会过来,还是有些不信。
皇帝到底是九五之尊,虽好男风,也是不容他人犯上的,皇帝又怎么能容忍他忤逆?
正想着,伊墨道:“各有其命,想也枉然。
”
一切不过是命。
就是沈珏遭罪,也合该他有此一劫。
一百多年的经历,狼小子虽不言不语,却也有些眼高于顶,寻常人,他看不上。
所以这一百多年,在红尘游历,伊墨也未见他对谁起过念头。
如今,也差不多是时候了。
既然遇到了,便躲不掉。
就是皇帝今天不召他进宫,来日沈珏自己也会去找他。
为这种事费心,实在是无用。
不若冷眼旁观,需要插手时再去帮衬。
其实对沈珏,伊墨放心的很。
那人是沈清轩一手教出来的,要什么谋什么,结果是什么,一向清醒自持。
不会出大乱子。
就是出了乱子,伊墨也觉得,自己还能护得住。
就随他尽兴去吧。
季玖听了这话,也就不再多言。
伊墨重新倚回栏柱,晒着暖洋洋的阳光,重归宁谧。
到了晚间,沈珏还不曾归来,季玖等了又等,夜深了,也就掐灭了那一丝侥幸。
解了衣带上榻,躺在床上想起与他首次相见,背着包袱,持着剑,与伍长不温不火的争执场景,仿佛还是昨天。
一转眼,却已经三年了。
周边人事,三年光阴已经损耗的已经面目全非。
死去的,活着的,除了沈珏,他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隐在这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