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旁道:“爹动作快些,我留了些鲜汤下来煮面,就剩最后一点。
手脚慢了一会又叫许明世抢走了。
”
柳延穿戴好了,闻言轻笑一声,“有功夫给我留汤,还不如去林子里转转,还能再摘一篓蘑菇。
”
“我待会就去摘,”沈珏扬扬眉:“我就是不乐意惯着那老头儿,最近肚皮是越来越大了。
”
“尽说孩子气的话,他胃口好你应该高兴才对。
”
“是啊,我高兴的很。
”沈珏颇有些无奈地道:“等他把肚子撑破,暴食而亡的时候,我可不知道该有多高兴!”
“当真饭量这么大了?”柳延正蘸着茶水洗眼,闻言放下手道:“那还是让他少吃些,年纪大了肠胃本身就弱,少食多餐才是正道。
”
“我说了,他听吗?”沈珏嗤了一声:“你去说。
”
“行,一会我去说。
”柳延应着。
“那我去了。
”沈珏惦记着厨房里那些事儿,走到门口了又抛下一句:“洗完放着,一会我来倒水。
”
“你当我七老八十了吗?”柳延好气又好笑,“洗脸的盆都提不动了?”
“我乐意。
”沈珏头也不回地答,三个字甩出来,语调神态都与伊墨无甚两样。
他确实是乐意,一片孝心,真挚热忱。
却不知道柳延有多少不放心,就是因为他的太乐意。
恋家是人之常情。
太恋家,恋到除家之外,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将来会如何呢?
柳延想,当初是他将沈珏托付给伊墨的,却没有料到今天这种情景。
不由得想起上一世这老妖蛇要给皇帝熬月子粥时的模样,不过是一百多年来孩子头一回跟别人在一块儿,就把他气闷至如斯地步,大可以想象沈珏如此恋家,是谁造成的。
少年恋家,理所应当。
沈珏却早已长大,终有一天,他的生命将不再以他们为中心。
但柳延不知道,沈珏的中心将会在哪里,有什么能在他们离世后,羁绊住他的孩子,让他有所依傍地走完剩下的路。
柳延甚至不知道,能不能在有生之年看到孩子觅到新的依傍。
毕竟蛇的年岁太短,而他也只想活那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