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还不知前路如此坎坷多舛,也不知道会有那么多离离散散。
他们都没有预知的能力,前路未知,今朝共醉。
那时他们以为会是一生一世的朋友,直到今天,方知这段缘分这么长。
情义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削减,却被时光打磨的愈发深邃。
死亡是可怕的,即使他已经是枯朽老人,对即将到来的永恒的黑暗,依然有着惧怕。
但情与义,却毅然构成了赴死的动源。
在还有力气伸出手时,拉朋友一把,不是为了博得美名和赞颂,仅仅是为了即使失去生命也要维护东西,能够无愧于心立足与世的东西。
那是救助、是扶持、是关爱、是情谊。
世间正是因为有这样的东西,有追逐这些东西的人,才能美好,并继续美好下去。
他主意已定,沈珏却思虑再三,愿景总是美好的,过程却屡屡残酷周折,用许明世的命换伊墨回来,与情与理沈珏都不愿意。
“事关父亲,这件事该征询父亲的意思的,”沈珏说:“父亲不能拿主意,那就该由爹决定。
”
许明世说:“你就不能同意吗?”
“不能。
”沈珏言之凿凿的答。
“沈珏,”许明世望着他,思忖着问:“这些年,家中可有一件事是你拿主意定主张的?”
沈珏闻言先是一愣,想了半晌,最终摇了摇了头。
这一次摇头,带着许多愧色。
普通人家的孩子,早早就成了家中的顶梁柱,为家中出谋划策,定方向,做主张。
而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时候。
沈清轩离世时,他尚年幼,便一直跟着伊墨。
伊墨心性淡薄,极少卷入是非纷争,若是卷入了,那也是他执意要插手,无须旁人多言。
他只需要跟在身后就好。
渐渐地就这么长大了,可是跟随追逐的脚步却没有停下来过,也从未认真想过,会有停下来的一天。
他们在哪,他就在哪。
即使中途因皇帝而短暂停留,短短的分离里也没有和伊墨断了联系,这样的停留不是因为可以分开了,而是因为心里明白很快就会回去。
这是一个持续了百年的习惯,已成固习。
可是许明世却问:“他们离世后,你怎么办?”
“我去找他们。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