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牌匾不曾改过一个字,同这城里的一切,手艺技艺祖祖孙孙传承,只是记忆里红光满面的老掌柜,变成了柜台里风华正茂的青年人。
三人点了几样小菜,柳延问一旁站着的伙计:“你家的杏酒还有吗?”伙计响亮的应了一声:“有。
”
酒送上来,三人面前一人一盏,连味道都还是那个味道,酸涩中带着辛辣,后味却是醇厚的甘甜。
这些东西,老子传给儿子,儿子再传给儿子,一代交付一代,一代继承一代,老的死去,新的出生。
如果没有大的动荡,这些东西,将会千年万年的传承下去,如日与月的更迭,亘古不变。
他们都在先辈们曾生活的地方生活,辛勤劳作,欢笑丰收。
变化微小的可以忽略不计。
柳延想去沈宅看看,看看那里,又会是怎样一副光景。
出了客栈,柳延走在前面,穿过乌衣巷,绕过两栖弯,踱过清风桥这座桥还是他捐银修建的,又在阴凉的巷道里走了一段路,终于站在了曾经住过的院门前。
朱红大门上的环扣还是狮头扣,柳延回头看了眼伊墨与沈珏,眼底有着淡淡的近乡情怯。
“叩门。
”伊墨说。
柳延握住门环,没有再犹豫,叩响了门扉。
迎出来的却是宅院主人,透过缝隙扫了他们一眼,不知为何,脸上竟露出一种欣喜若狂。
“公子是旅人?”中年人的欣喜不过一瞬,很快恢复了镇定,他的五官有一种清丽,眉眼是安之若素的平缓,或者说,气定神闲。
即使上了年岁,眼神也是清明,而非寻常人家的浑浊,见了三人的打扮,便敲定了他们的身份。
出门在外,又是游玩,自然不能隐去身形,所以连伊墨都束了发,做了寻常打扮,也是不想惹人耳目,平白扫了游玩的兴致。
“是,”柳延行了礼,道:“走得累了,想讨碗水喝。
多有叨扰。
”
中年人却将他们迎进来,入了正厅,正式备了饭席,又准备酒水,亲自陪席。
这般热情款待,倒是有些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