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离去时的背影,她的头发高高挽起,本该露出天鹅一般的脖颈,却被高领的礼服遮盖得严严实实。
白历想,其实他又知道白樱什么呢?他送给白樱的那条项链,或许白樱根本无法佩戴。
他在一片温暖的光亮中缓缓蹲下身,感觉自己被什么压得无法呼吸。
有人走过来,站在他面前。
白历顺着向上抬起头,看到陆召的脸。
陆召还是那样平静的表情,没有多余的情绪,只有一双眼,看着白历的时候会倒映出白历的轮廓来。
两人都没吭声,隔了一会儿,白历笑了笑:“我是不是刚才声儿有点儿大。
”
陆召看着他:“嗯。
”
白历问:“你听到了?”
陆召说:“嗯。
”
白历“操”了一声:“都听到了?”
“嗯,”陆召平静道,“偷听了,抱歉。
”主要是没忍住。
“少将哥哥,您可没半点儿抱歉的意思啊。
”白历歪着头看了他一会儿,最后还是把头又低了下去,“哎,烂账,妈的,烦死了。
”
从认识白历到现在,陆召还是第一次从白历嘴里听到这种话。
自暴自弃,无奈无力。
一点儿都不像白大少爷,陆召想,可他还是不讨厌。
白历蹲在地上,头深深埋下去,陆召喊了他一声:“白历。
”
没有回应,动都懒得动。
陆召站了一会儿,也蹲下身,离白历很近。
他抬手揉了一下白历的头:“回房吧,白历。
”
白历点点头,但还是没有动。
他知道自己该站起来回房间,总这么蹲走廊上算什么事儿呢?可他就是站不起来。
他站不起来。
“鲜花,你不知道,”白历的声音闷闷响起,“她被老爷子的伴侣养的太乖了,太乖了,老爷子说什么她就做什么,从来都没反驳过,又听话又乖巧,跟我不一样,她没主动要过什么,结婚之前都活在没风没雨的世界里,她把所有人都当好人。
”
陆召的心里堵得厉害,他对自己的母亲已经没有多少记忆,不清楚白历的感觉。
但他光是看见白历这样,就堵得难以呼吸。
“她就任性了那么一次,就那么一次。
”白历的声音里透出一丝压抑着的不甘和愤怒,“我受不了她,我也帮不了她。
”
陆召伸出手臂抱着白历,嘴唇磨蹭着他的发丝。
陆召说:“嗯。
”
白历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青草味,他闭上眼,觉得自己今天格外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