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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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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惊雷炸响的刹那,萧衍手中的玉珏"当啷"坠地。

    冰棺四周白雾翻涌,谢云裳苍白的指尖突然动了动,缠在腕间的绷带随着呼吸起伏,渗出的血迹在玄冰上晕开暗红的花。

     "裳儿?"他扑到棺前,蟒袍下摆扫落案头密诏。

    冻僵的手指抚过她覆着薄霜的脸颊,触到的肌肤竟有了温度。

    冰面下的青丝开始舒展,原本凝在睫毛上的霜花化作水珠,顺着她完美的下颌弧线滚落。

     谢云裳的睫毛颤动如受惊的蝶翼。

    当凤目缓缓睁开时,殿外暴雨正砸在琉璃瓦上,将她眼底的雾气都洗得清明。

    她望着眼前玄色龙袍的男子,干裂的唇瓣翕动:“衍哥哥...是你吗?” 萧衍的心跳震得胸腔生疼。

    他徒手去掰冰棺边缘的铜扣,指节被寒铁硌出血痕。

    冰棺开启的瞬间,冷香混着药味扑面而来,谢云裳广袖滑落,腕间玉镯与冰面相撞,发出清越声响。

     "朕在。

    "他将人抱入怀中,锦缎龙袍裹住她单薄的身躯。

    谢云裳的脸贴在他心口,能听见剧烈的心跳声。

    昏迷多年的筋骨似被抽去了力气,她只能微微攥住他胸前的龙纹,“我不是在做梦吧?” 殿外电光照亮她的面容。

    萧衍这才看清,她眼角多了细细的纹路,却更衬得凤目幽深如古井。

    曾经饱满的脸颊消瘦下去,倒显出几分病弱的仙气,唯有唇上那点樱红,还是记忆里的颜色。

     "你昏睡了整整三年。

    “他声音发颤,指腹擦过她颈间的绷带,”那日你替朕挡箭..."话音被呜咽截断。

    谢云裳的指尖抚上他眉间,触到那点朱砂痣,这是她当年亲手用凤仙花汁点的,如今颜色已淡了三分。

     “我梦见..."她靠在他肩头,呼吸间带着冰蝉秘术特有的冷香,”梦见你封了新后,凤冠霞帔上的东珠比我的还大。

    "说着说着,眼眶泛起水光,"梦见你忘了那年上元夜,我们在朱雀大街看的走马灯。

    " 萧衍猛地抱紧她,锦袍下的玉珏残片硌着两人胸口。

    他想起这三年来,无数次对着冰棺描摹她的眉眼,将染血的玉珏贴在她耳畔说前朝秘辛。

    此刻怀中的人有了体温,发间的雪松香混着药味,倒比记忆里还要真切。

     "看。

    "他托着她的手抚过龙袍上的金线,“这十二章纹,仍是你教我绣的针法。

    ”谢云裳低头,见自己指尖的蔻丹早已剥落,却在玄色锦缎上压出淡淡的红痕。

    窗外雨势渐歇,月光穿过冰绡,在她腕间玉镯上流转成银河。

     “原来不是梦。

    ”她忽然轻笑,气息呵在萧衍颈间,惊起一片战栗。

    这笑还是当年在梨园学戏时的模样,眼尾微扬,梨涡浅浅。

    萧衍望着她,生怕一闭上眼睛,人就不见了。

     更漏声里,冰棺中未化的霜花簌簌而落。

    谢云裳靠在他怀里,听着殿外渐远的更鼓,忽然觉得那些浑浑噩噩的梦境都成了烟云。

    她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龙袍上的暗纹,触到某处凸起,那是他亲手缝补的针脚,歪歪扭扭,却密密麻麻盖住了箭伤留下的破洞。

     谢云裳的指尖抚过萧衍眼角的细纹,那道被岁月刻下的沟壑在月光下泛着青灰。

    殿外雨霁初晴,檐角残滴坠落,敲在玄冰棺椁上碎成银箔。

    她望着他眼底经年累月的倦意,忽然想起从前他总爱束起的墨发,此刻竟在鬓边洇开了霜色。

     “你等了我这么多年,一定很孤独,很害怕吧?”她的声音裹着冰蝉秘术残留的冷意,却在触及他掌心温度时化作春水。

    萧衍将脸埋进她颈窝,发间雪松香混着药味扑面而来,恍惚还是三年前那个暴雨夜,她挡在他身前时,箭矢穿透广袖的瞬间,也是这般冷香混着血腥。

     “当你活着,这都是值得的。

    ”他的声音闷在她肩颈,龙袍下的玉珏残片硌得胸口生疼。

    三年间无数次在冰棺前枯坐,将前朝秘辛说与沉睡的人听,把染血的玉珏贴在她耳畔,看霜花在她睫毛凝成冰晶。

    此刻怀中的身躯有了温度,指尖传来的细微战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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