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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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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华清朗,漫天星光,夜色下男人正在弹琴,而女人将下巴搁在他肩膀,捣乱似的拨乱琴音。

     白梨遽然弹坐起来,方才的笑从脸上褪得一干二净。

    金鳞在她身旁不明所以地游来游去,她抓起玉牌下了床,径直走出去。

     “有传信的地方吗?”她点着金鳞的脑袋:“带我过去行不行?” 金鳞一摆尾巴游在前头。

     白梨是第一次走到外面。

     这座宫殿应当在海底,随处可见幽蓝的水丝和成串的泡泡,却嗅不到一丁点海水腥味。

    穹顶很高,抬头只看到四面墙壁收束进一团黑暗里。

    角落的淤泥里开着很奇怪的花,乌黑与猩红,从未在人世间见过。

     帷幕重重,银烛上有冷光残留,落满灰尘的帘栊内一片漆黑。

     金鳞到了这里,在外面徘徊不前,像在征求她的同意。

     白梨撩开帘栊,一小片幽光斜了进去,四面墙壁上的书浩瀚如烟,因她进入时带来的这点小小动静,凝滞的水流又动了起来,书页哗啦啦作响。

     一幅画像平摊在书案,垂到蒲团上,画像上压着一把玉骨折扇,扇坠猩红。

     她站在门外的位置,刚好能把画上的人看了个大概。

     那是个白衣男人,衣摆上有波涛般的片片金色鳞纹,面如美玉,风华隽永,嘴角挂着熟悉的浅笑,让人联想到「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的端方君子。

     却又很奇怪。

     她想了想,终于知道哪里奇怪了。

     这种表面上让人觉得很舒服、实则在酝酿着坏水的笑,简直和薛琼楼一模一样。

     幽暗里突然传来一声叹息:“姑娘,你怎么到这来了?” 刚好一阵风吹来,将画像掀起一角,男人从胸口往下的地方,都被锋利之物划开,犹如一条狰狞的血口。

     白梨僵硬地转过身,背后不知何时站了个佝偻老人,右眼蒙着一层白翳。

     金鳞如见故人,摇头摆尾地扑了过去。

     是认识的人啊,白梨松了口气。

     “我是这里的管事。

    ”老人好似在这里待了很久,皱纹里都有了蛛网,佝偻着腰走进去,将那张撕裂的画纸用折扇压好,猩红的扇坠斜出诡谲的光,“这地方,姑娘以后不要来了。

    ” 偌大一座宫殿半点人影都没有,像海底一个暗沉的虚影。

     老人放下帘栊,絮絮叨叨地说着:“这地方少主不喜欢,又毁不掉,只好把它们埋在这里……” 不喜欢、毁不掉? 白梨试探着问:“那张画上,不是他父亲吗?” 帘栊刷地放了下来,满墙的书和案上的画像被黑暗侵蚀,只有那扇坠被黑色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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