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得最近的只有蒹葭渡的鹿门书院,其次就是金鳞古城。
这条飞舟从崔嵬山上空飞过的时候,山脉已经变化了至少三次,每次都伴随着沉闷的雷声,仿佛天际有个巨人在鸣金敲鼓,飞舟也被风浪吹得颠簸不已。
晴天朗朗,但压在崔嵬山脉上方的天穹一色青黑,乌云倒悬,日光点缀,这半片天犹如打碎了的描金黑瓷,斑驳零散。
“我记得姜师兄小时候来过这里。
”绫烟烟提了一嘴。
“有没有被掀下去?压在山底的感觉好受吗?”夏轩的关注点在这里。
“没有。
”姜别寒脸黑了黑,继而有些怀念:“我是跟着师父一起来的,那时候师父的腿伤还没现在这么严重,我便踩着师父的剑,从山脉上飞了过去。
还在那边遇到了两条……”
说到这的时候,他面色稍稍一变,没有继续讲下去,话锋一转:“那次是来找薛伯父,也是我头一回走出剑宗。
”
“这么说来,那你和薛道友早就认识啊?”
姜别寒惋惜地摇头:“那次只见到了薛伯父,没有见到薛道友,听说他出了趟远门,还没回来。
”
“出远门?一个人?”夏轩感慨:“他们薛氏子弟这么小就要出门历练吗?”
“儒门规矩多。
”绫烟烟正色道:“接下来要去的鹿门书院也一样,你们到了那边要管好自己,别触犯了他们的规矩。
”
夏轩小声说:“等咱们从秘境回来,我想去东域看海。
”
“白鹭洲的濯浪海不好看吗?”
“那以前叫盘蛇江,明明只是一条江,哪有白浪海好看!”
“你知足吧,薛伯父看着和蔼可亲,但其实……”姜别寒欲言又止。
他还清晰地记得,那次自己不小心打碎了一整套鎏金灯盏,站在一地碎片中手足无措,薛伯父不询问也不谴责,只是看着他笑,还视若无睹地问他有没有伤着手。
这笑和师父的笑截然不同,姜别寒太小,并不能分辨出其中的差异,只是觉得背后寒气直冒,那回手脚僵硬,被师父按着头朝薛伯父道歉。
“其实怎么?”
姜别寒随口说:“其实很严厉。
”
他探出窗户,往下俯瞰崔嵬山。
和师父一起御剑飞过这条山脉的时候,他其实,遇到了两条小龙,凶恶又生疏地吓唬他,不准踏入这片禁地。
这大约是世上仅存的两条小龙了。
织绡绮丽,上百颗米粒大小的珍珠,宛若螃蟹口角的泡沫,细密地缀满绡纱。
少年跪在地上,两只膝盖都发麻了。
“阿娘,我要走了。
”
铜镜里倒映出的脸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