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还是又甜又脆,“坏人。
”
晨曦中的少年突然睁开眼,心尖上绞痛犹存,一口血吐了出来。
他拿袖口擦拭着血迹,颓靡地靠着柱子缓缓滑下去。
有一只大手拽住他心脏狠狠一拧,全身血液几乎都挤在喉咙里。
他把衣襟扯下来一点,锁骨下有一朵姜黄色的小花,形状清晰,颜色明艳。
是浮屠花。
差点忘了,窜进他体内的蛊虫还没被逼出来。
他渐渐平息下来,双手笼入袖中,轻轻两声骨裂的脆响,袖缘被喷上一圈血雾,最后一只、也是唯一一只金色的眉斧蛊,化作一片金粉四散。
佛门圣僧冷情冷意,爱慕他的妖女求而不得,爱而生恨,恨不得让他尝尽生老病死怨别离爱憎会求不得。
她要他犯戒,要他犯淫.欲,要他入油釜滚烹、鼎石墩身之狱。
所以才有了眉斧蛊,惩戒他的薄情寡义,让他爱恨交织,如万箭攒心。
薛琼楼撑着地面想站起来,浑身力气用尽,又力不从心地跌坐下去。
他瘫坐在地,想到那猝然一刀的绞痛,眼底一片肃杀的阴霾。
哪怕是昔年流离失所的惨淡岁月,他心性也从未撼动分毫,百般折磨又怎样?无家可归又怎样?一路上又何尝不是逍遥恣意,谁能让他如此狼狈?
那个肤浅的字眼碰不得,有人弃如敝屣,有人奉若圭臬,妥协一步,等待他的就是惨败。
身旁有影子在晃动。
他转过脸,看到坐在身侧的少女,睡得小鸡啄米,脖子折在胸前,柔韧而无害。
天空呈现一片鸭卵青,天光也是青蒙蒙的,是深秋早晨独有的料峭朦胧,仿佛隔着一片雾纱,若即若离。
她好似被动静吵醒,脑袋最后一点,迷茫地抬起,“我怎么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