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莲花,从飞舟上翩然落地。
第二次见面便是自家风陵园,高僧应父亲之邀,讲解佛法,他端坐在蒲团上。
仿佛佛祖身旁一尊不可亵渎的玉雕。
往后的无数次,都是她蓄谋已久的刻意接近,让这尊玉雕的眉眼,染上凡人一颦一笑的曼妙色彩。
再后来,为他忤逆父亲,与青梅竹马的未婚夫解除婚约,从云端跌入凡尘,无怨无悔。
爱情对她而言不再是两人的你情我愿,而是一腔执念。
“都说佛子从梵天口生,从法化身,最难动心。
”女人惨然一笑:“既然如此,那我便让他尝尝眉斧蛊的滋味。
”
皓齿蛾眉,命曰伐性之斧。
眉斧,是谓女色。
色授魂与,颠倒容华。
这是她至今为止,最得意的手笔,眉斧逐渐有了自己的意识,宜喜宜嗔,勾魂摄魄,便是后来的寇小宛。
美色可以消磨气性,让心志坚定的佛子拜服在石榴裙下,言听计从。
夜色中鬼影重重,浑身浴血的女人匍匐在地上,温柔抚摸着一只骷髅头,美人配骷髅,当真是红粉骷髅。
“我知道他不可能半点都不喜欢我。
”樊妙仪挑起一个胜者的微笑:“他只要对我有一丁点的伤心,中了眉斧之后,便会对我朝思暮想,寤寐思服,脑海中想到我的名字、眼前浮现我的面容,便心痛如绞,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
“既然这么喜欢他,为何让他饱受折磨?”
樊妙仪目光幽怨而狠厉:“他将我的心意,践踏得尘泥不如。
”
“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樊妙仪勾起嘴角:“受不了眉斧的折磨,自戕而亡。
”
“区区蛊虫,我师兄怎会放在眼里?”明空摇头叹息:“师兄是故意让它在体内肆虐。
”
樊妙仪面色微僵,随即嗤道:“本就是他负了我……”
“他那时候,正在被人追杀,”明空轻轻打断她:“你父亲对他盛情相邀,也是心怀鬼胎,他早就看出来了,他没有给你留下过任何诀别的话,你好好想想,那些话到底是谁转述给你的?”
她面容凝滞,将信将疑、不可置信、追悔莫及,三层神色从她面上浮起又沉没,最后交织成一片扭曲的痛苦。
“他本来决定还俗……”
“不要说了!”樊妙仪抱紧头骨,蜷缩成一团悲泣,肝肠寸断。
明空悲悯地看着她,又转过脸:“檀越,你手里的是……”
白梨打开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