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漆黑的漩涡,污血如泉眼里的水喷薄上涌,血流满地。
白梨仿佛预见接下来的剧情走向:“我们不会要跳下去吧?”
“没错。
”他转过脸,饶有兴味地微笑:“害怕的话,在上面等着。
”
白梨想说我一个人会死吧,他又加了一句:“没人有空管你。
”
白梨:“……”
她还真是个实在的龙套,一旦脱离了主角团,存在感便低到尘埃里。
薛琼楼没废话,一步踏进漩涡,像踩进一座满是淤泥骸骨的坟堆。
少年干净的白衣和这片污血相比,有如云泥。
够狠。
白梨深吸一口气,紧跟而上。
很快她便发现,自己周身像撑起一个保护罩,这些污血骸骨朝她涌挤而来,又沿着一片透明的壳儿滑落。
一路坠下去,像一只场景飞速交替的万花筒,奇景纷纭。
双脚安然无恙地触到地面,一条冗长的甬道展现在眼前。
阴森的寒意从甬道深处涌出,薛琼楼洒出五枚白子,将前路照得通透明彻。
靴底踩在青石板路面,阵阵沉闷的回声萦绕在耳畔。
墙壁上依次挂了一排壁灯,以白骨制成,血迹斑斑,形状五花八门。
有的像头颅,有的像交叉的双手,还有的甚至是一整具躯干,油灯便置于肋骨内,无声地诉说出一股阴森森的扭曲感,像变.态的人体展览馆。
一名红裙少女亭亭玉立,撑着一把绿莹莹的油纸伞,背对着两人抹眼泪,哭得如泣如诉。
她转过脸来,竟然是先前那四胞胎姐妹中的一个,面庞稚嫩纯真,不含半点矫揉做作之色,无助地朝薛琼楼伸出手:“带我回家吧……我好想回家……”
还没接触到他衣袍,便像冰块靠近火炉,瞬间融化。
左侧的白骨壁灯下,又蹲着个瘦骨伶仃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