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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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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灯暗淡,晕着海水的蓝,空气里漂浮着冰麝兰香,甜腻而糜烂。

     一团幽蓝的光汩汩跳动,银白长发拖曳在地上,像一地萧条的水中雪。

     “你以后别来看我了。

    ” 声音冰冷,宛若一条不断拉长的纽带,连接着洞天内外参差不齐的百年光阴。

     女人坐在铜镜前,牙梳一路滑至发尾,指甲圆润整齐,如五枚袖珍的粉色贝壳。

     他努力挂起的笑僵住,缓缓走过去,跪下身趴在她膝头,像乞求垂怜的稚子:“阿娘,我今日赢了,赢了才能来看你的……阿娘是在怪我比平日来的晚吗?” “还撒谎!”握着牙梳的手狠狠将他一推,尖利的篦子在玉雪的脸上砸出一道血痕,“你干了什么,你自己知道!” 铜镜里不再映出一张风华绝代的脸,映出的是漫天血光,哀鸿遍野,一座碧瓦朱甍的学宫,顷刻间轰然倒塌,负箧曳屣的学子、白发苍苍的先生,被迫负井离乡。

     庞大而冗长的队伍,像一条遍体鳞伤的暮年长龙,坠进夕阳的坟墓,无声而悲壮,连绵不绝的身影宛如远天巨大的黑色剪影。

     “你长大了,有本事了,连这种事也干得出来了。

    ” 他脸上的笑宛若一座冰雕雪砌的琉璃,从顶部开始出现一道裂缝,直至蔓延全身,哗啦一声碎了一地。

     “是父亲,他想排除异己,所以我……” “别狡辩!”牙梳拍在冰冷的白玉案面,女人长久地看着他,像在看一个陌生人,她面上晃过一丝恍然的残影,早已失明的双目中,浸润着最后一片黯然的光。

     “他怎么会干这种事……” 海水晃着巨大的光晕,像一座山沉沉地压下来。

    他跌坐在地上,看着这个又陷入疯癫的女人,陌生而又熟悉,前所未有的失败和无力感堵塞了胸腔。

     “你怎么会干这种事?”她转过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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